第4节(2/2)
知道有多久了,有时候感觉好像在这船上过了百年,死也能死在这,好像这船就是我的棺材……多好,一同生一同死,自得其所。”
江逾白肃然起敬,这五大三粗的船家在他眼里越发高大,竟生生有了些修行的仙缘。
赵长生一拍脑袋:“你这小娃,让我记起以前载的一位搭客,看着也是你这么大,瘦瘦的,小小的,看上去却比那劳什子的金银珠宝更金贵。眉心不知道点的什么,特别红,垮着一个小包袱,我问他,‘客人,你这东西贵重吗,太贵重我可不敢载。’,他笑笑,说‘只是一只笔,一把小刀,从小带到大的物件,算不上什么贵重’,你说稀奇不稀奇?”
江逾白撑着腮帮子:“那之后呢?”
“之后?”赵长生愣了愣,茫然的表情一闪而过,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握桨的手,左手大拇指抚过右手掌心老茧,“还能有什么呢?我载他过河,他走了,这不过是一条河,我只不过是撑船的,还能有什么呢?不就是只见过一面而已,我依稀还记得,那客人或许早忘了。等等,我好像还见过他……但我实在记不清了……”
第3章 半悲欢(终)
“前面停一下。”荆苔打断赵长生的回忆,“我的灯在那里。”
“什么灯?台前辈您还有灯?”江逾白问。
赵长生一拍脑袋:“喔!是,您还有个灯。”
“嗯,他还有眼睛有胳膊有腿。”文无凉飕飕地插话,“是前面那个光吗。”
“是。”荆苔抚平衣衫褶皱站起来,确实已近他第一次入水的地方,那灯还尽忠职守地护在那,光芒有点儿发青。
待行至灯下,荆苔举手张开掌心,再猛地一抓,那灯微晃两下,听话地回到荆苔手里,他不知从哪里翻出来灯杆,拎灯复又坐下:“回去吧——记不清就别记了,都这么大岁数了,有什么可记的。”
这话是对赵长生说的。
“是啊。”文无让法诀自己个儿在那运转,只时不时调整个方向,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袋生栗子,在那咔咔地掰壳,顺嘴道,“人啊,都没办法给自己刻墓志铭,你说这记得再清又有什么用,老头,不如我请你喝酒吧。”
“那感情好!”赵长生的嘴角咧到了耳垂,脸上横连的皱纹倏地松弛开来,搓着手接过了文无扔过来的酒袋,竟还是温热的,开塞后酒香直冲天灵盖,一时赵长生心花怒放,什么都给忘了。
荆苔只看了那酒袋一眼就知道是个金贵物件,什么样的人酒袋的刺绣也要金线掺银线,还非得加点儿珍珠不可?难道禹域已经富裕如斯,连这样的败家子都养得起,还敢放出来乱逛。
文无把手里剥得干干净净的栗子肉用灵力托起来,递到荆苔嘴边:“喏,小师叔,吃吗?”
荆苔被这一声又一声的“小师叔”叫得额角直跳:“为什么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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