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2节(1/2)
滴落在照片上。
他合上了眼。
世界陷入一片黑暗的沉寂。远古星辰纷纷陨灭,带走了最后的光。
沈严说得对,他护不住他。
晚上,沈流坐着轮椅去见了沈澜。
年长者坐在沙发上,瞥了眼他的腿,板着脸道:“我时间有限,你如果还要说什么‘自由自主’就省了吧,我没兴趣听。”
“我是来求和的。”沈流表现得很平静,口气里没了以往的火药味儿,多了几分诚恳,“我们虽然是父子,但好像很少有平心静气聊聊天的时候,总是说不了两句就开始吵,到最后连话都懒得说了。事到如今我不奢望你能完全理解我的想法,但我也不想把父子关系弄得那么糟。今天我打算和你说些真心话。”他停了一小会儿,手无意识地隔着衣服 M-o 了 M-o X_io_ng 前的挂坠,似乎是在斟酌用词,又像是要给自己些勇气。“我喜欢秦穆,特别喜欢,喜欢到想要和他过一辈子。我活到现在从来没有那么喜欢过谁。他是我的底线,如果有谁碰了这条底线,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,或许会崩溃,会疯,又或许会死。”
沈澜眼皮一跳,铁青着脸道:“你这是在威胁我?”
“不,我说了,我是来求和的。”沈流对他对视,缓缓道,“他只是个局外人,单纯又无辜,甚至不清楚沈家是个怎样的存在,不过是碰巧遇上了我,又碰巧爱上了我,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企图心。你查过他,就该知道他的坎坷。他受的委屈已经够多了,我给不了他幸福,至少不该让他受伤害。所以我会放开他,也请你放过他。爸,这是儿子对你的请求。”
沈澜不轻不重地哼了声,脸色稍缓,冷冷地问:“你打算怎么处理?”
“我需要两个月的时间来处理这段感情,这之后出国留学也好,和谁结婚也好,接手家族生意也好,我都会遵从你的意思,从此以后……”沈流嘴唇翕动,艰难地将话说完,“我与他再无关联。”
沈澜皱眉:“两个月?”
“两个月换今后的永远听话,一劳永逸,永绝后患,难道不是个合算的买卖吗?”沈流反问。
沈澜盯着他看了片刻,松了口:“好,我给你两个月。如果到时候你反悔,我不保证会发生什么。”
沈流扯起嘴角,笑得很冷:“放心,我绝不会轻易毁诺。”
第二天一早,被囚禁的青年终于获准离家。
时隔多日,当沈流看见消瘦的秦穆在校门外焦急地寻找自己时, X_io_ng 口像撕裂般疼了起来。
可他不能露馅。
他咬着牙将所有的哀伤、痛苦和不舍狠狠压在心底,而它们就像是发狂的野兽,不断地嘶吼挣扎,几乎让他耗尽了力气。
他说,木头,我们一起逃跑吧。什么都不要了,一起走。
而身体里却有另一个声音在说——发火吧木头,给我一巴掌,让我滚。
他看见了秦穆的迷茫,可仅仅一刻,那人就说了“好”。
与君并辔,不问前程。
得一心人如此,今生还有何求?
沈流的眼泪险些掉出来,只能狼狈地低头避开秦穆的视线。
他们去了亭云镇,那儿美得好像世外桃源。
在这场有预谋的别离到来之前,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弥足珍贵。天边的云,眼前的人,甚至池里那堆要洗的鱼都让沈流留恋。有时候他看着秦穆的背影会想——他离开我之后该怎么办呢?他会哭鼻子吗?谁来安 We_i 和照顾他呢?他会不会遇见比我更好的人?他会像爱我一样的爱那个人吗?想得难受起来,他便转向窗外假装去看对面楼的电视。
时间是技艺精湛的小偷,窃了年华,从房前屋后悄无声息的溜走。沈严如约而至,为他这场自导自演的大戏做最后的落幕。
沈严问:“为什么非要逼他提出分手?”
沈流答:“为了让他不执着。秦穆很脆弱,这种脆弱源自于年少时的自卑。如果是我丢下他,他就会不断质疑自己是不是哪里不够好,钻进自我否定的死胡同里出不来。而他同时也具备一般人没有的坚韧,当他觉得一件事值得的时候,就会不遗余力、不计代价地去做。你给了他明确的理由,让他‘为了我好’而选择分手,这样他就不会有太大的负罪感,可以更快地调整情绪投入新的生活。还有……”沈流将手里的树叶丢进池塘里,垂着眼道,“是他丢下了我,这样他一辈子都会记得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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