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节(1/2)
睛就犯怵。要是这鱼甩着尾巴挣扎起来,他能原地蹦上房梁和挂着的腊肉肩并肩。方大爷给他做示范,手起刀落虎虎生风,半米长的鱼几分钟就处理干净了。一回头,原本在旁边学艺的秦某人已经站到两米开外去了,脸上的故作镇定看起来和“康帅傅”一样假。
方大爷:“你过来弄条试试。”
秦穆脚底抹油:“我还有几张桌子没擦呢。”
“你小子给我站住。”方大爷眼明手快揪住他后领,“堂堂大小伙子怕鱼,说出去丢不丢人?从小的开始,先把白条给我洗了。”
秦穆回头看见密密麻麻的一池子鱼凸着眼珠子瞪他,从脚底麻到了后脊梁骨。
这时一个声音悠悠地插了进来。
“方师傅这把年纪了手劲还这么大,老当益壮啊。”沈流撑着根竹竿慢慢踱进来。
秦穆皱眉:“你不在家躺着,来这做什么?”
“躺腻了,来看看你。”他一瘸一拐地挪到水池边朝里看了看,将竹竿靠在身旁卷袖子,“来吧宝贝儿们,我来料理你们。”
方大爷挑眉毛:“你会?”
“不会。”沈流微笑,“但我比那他聪明,您教我吧。”
方大爷半信半疑地丢了双胶皮手套给他:“先说好,我可只付一个人的工资啊。”
“好嘞。”沈流应着,朝秦穆眨眨眼,“傻小子,去给你哥拿条高椅子来。”
秦穆耳根烫了起来,转头去找椅子。
沈流将洗鱼的活儿接了下来。他是个极爱干净的人,以往总有些小资做派,身上不是须后水的味道就是男士香水的味道,如今只剩下散不去的鱼腥味了,洗澡时还能从头发里洗出鱼鳞来。秦穆看他裹着围裙弓腰瘸腿弄鱼的背影,心里又好笑又难过。
他们的生活过得窘迫而拮据。阁楼小得只能容下一张双人床,每顿饭都需要精打细算,有时甚至会打包客人浪费的剩菜将就着吃。他们舍弃了学业和大好前程,做回报很少的底层工作,陪着笑脸应付各色顾客,每天都累得肌肉酸痛,为下个月的房租和电费忧心。
可他们在一起。
每个清晨他们会在对方的怀抱里醒来,每个夜晚会在亲吻里睡去,每天的辛苦会在相互按摩里放松下来,每餐饭抬头时能看见对方的眉眼。难得闲暇时他们会趴在饭店外头的栏杆上,看人来人往,云卷云舒。他们在夜幕里做爱,用放纵而热烈的方式彼此交缠相互索求。情 Y_u 像涌动的河水一样拍打过年轻的肉体,压抑的呻吟和低沉喘息从不隔音的小阁楼里溢出来,像苍茫夜色里的撩人的咏叹。
即便是在情 Ch_ao 激荡时秦穆仍小心翼翼,怕伤着沈流的腿,那人却毫不在意地搂紧了他的腰低语:“没事,进来。”沈流有时纵容着他的凶猛,有时又用伤处要挟,引诱秦穆作出羞耻的姿势,主动用身体承纳自己。
他们一无所有,却又好似拥有一切。他们无话不谈,却不约而同地回避着两个话题。
一是起因,二是未来。
沈流没有解释过自己消失时发生的一切。而自从离开K城后,秦穆也再没开口提过对将来的展望。从前他常说,大学毕业之后要去考律师资格证,两人一起在K城奋斗打拼,存钱凑套小公寓的首付,有个自己的家。他甚至想好了装修风格,一定要有张巨大的沙发,最好再养两只小动物。而自从来到此地,他再没说起。
又是一夜云雨消弭,星辉从阁楼的小天窗洒下来,两人并肩躺着。沈流忽然开口问道:“木头,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?”
秦穆怔了怔,缓缓道:“田园生活。开辟一小块菜地,自给自足,秋收冬藏,可以不用费力和别人打交道,想吃菜的时候就去摘的日子。你呢?”
大约是月光太亮,沈流闭上了眼睛:“我想过你想过的日子。”
他笑了笑:“肉麻。”
天气渐渐热了起来,秦穆拿到了第一个月工资,带沈流去县城的医院拍片看了腿。医生说恢复得不错,还要继续养。
回家的路上秦穆特意去了趟菜市场买了两只猪蹄回来,说要借方师傅的高压锅炖个黄豆猪脚给沈流以形补形。
县城的菜市场很热闹。人群熙熙攘攘,叫卖声此起彼伏,空气里弥漫着油炸臭豆腐、炒年糕、鸡蛋饼、关东煮的混合香味,有一种喧嚣又亲近的烟火气。秦穆在卖萝卜丝炸糕的摊点前停了停,抬脚要走的时候被沈流叫住了。
“怎么了?”他问。
沈流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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