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8节(1/2)



    秦穆倏地停步,疑心自己幻听了,小心翼翼地问:“沈流?”

    对方轻轻嗯了一声。

    秦穆握着手机的手用力到骨节泛白。他在颤抖,连气息都不稳了:“你在哪?你怎么样了?你……”眼前模糊起来,有滚烫的泪水从眼眶里涌了出来,顺着脸颊滚落。

    “我在南门口。”似乎是信号不太好,沈流的声音忽隐忽现。

    “你别挂!”秦穆急道,三步并作两步往南跑,差点儿撞上人。他冲出南校门,心跳得快要从 X_io_ng 腔里蹦出来,目光焦急地四下环顾,上气不接下气地问:“你在哪儿?”

    “你右边。”

    秦穆转过头,看见街边一辆拉生意的黑车缓缓落下后窗,露出了让他朝思暮想的脸。沈流看起来有些憔悴,下巴上留着乱糟糟的胡茬,开口道:“上来再说。”

    拉开后座门,秦穆一眼就看见了他右腿上突兀的石膏,吃惊又心疼:“你腿怎么了?”

    “没事。”沈流拍拍座椅示意他坐下,抬手 M-o 了 M-o 他瘦削的脸颊,轻声问:“你是不是没好好吃饭?”

    秦穆再忍不住,一把攥住他的手,眼眶通红地问:“到底怎么了?你遇上什么事儿了?不管发生什么你都可以告诉我的,我是你……最亲近的人……”

    沈流望着他,目光柔软又深沉,像是洒满月色的海。秦穆感觉到了潜藏在里面的情绪,太过复杂,太过浓烈,难以分辨,如同发生在海底的火山喷涌,山崩地裂却无人知晓。就在秦穆仔细分辨的时候,听到他开口了。

    “木头,我们一起逃跑吧。什么都不要了,一起走。”

    沈流说得很轻也很慢,似被风一吹就散的烟云。

    秦穆怔了怔,眼中一瞬猝不及防的惊愕和惶惑慢慢褪去了,如大雾消散后的湖泊,露出了澄澈的本色。

    他听懂了。

    这其实是一个问句。

    学业、生活、朋友、亲人、小公寓……我要丢下这所有一切,去陌生的天涯海角,你愿意跟我走吗?

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他只用了不到一分钟,做了会影响自己一辈子的决定。

    听到这个答案,沈流的眸光颤了颤,眼尾泛起一点压抑的红来。他轻轻地扯起嘴角笑了下,似乎有早已笃定的欣 We_i ,又带着些难以言说的感伤。

    “师傅,送我们去公交总站。”他对司机说。

    秦穆了解沈流。他是个心思缜密、细致周全的人,待人接物总会留有余地,很少铤而走险,遇事也是敢作敢当,从不推卸责任。而且满脑子都是办法,哪怕是兵临城下,也能从重重包围中挖出一条活路来。如果不是被逼到了绝境不会走这一步。

    “一起逃跑吧”是他最后的选择。

    在这样的时候,即便前方是万丈深渊,秦穆也想站在他身旁。

    秦穆觉得自己此生像一棵树,在没遇见沈流之前浑浑噩噩地生长,任由旁人随意修剪,在狂风暴雨里历经摧折。是这个人将他从泥沼中拯救出来,小心呵护,遮风挡雨,给予他面对过去和未来的勇气,教会他如何爱与被爱。“沈流”两个字早已一笔一划地被他刻在了心上,融进了骨血。

    他可以不问原由,丢下一切跟他离开。因为只要他们在一起,什么都不重要。

    坐上长途大巴车时,秦穆问:“这算不算说走就走的旅行?”

    沈流笑了笑,将他的脑袋拨过来靠在自己肩上:“睡吧,好好睡一觉。”

    他们坐了两天一夜的车,在一个小镇停了下来。

    小镇临河而建,风景很美。

    沈流身无分文,秦穆兜里只有勤工俭学剩下的五百多块钱。他们找了个小旅馆暂时安顿下来。好好洗了个热水澡,休息了一夜,然后开始计划接下来的日子。

    六十块一天的小旅馆太贵了,他们必须换个地方住。还好旅馆的老板娘很热心,听说他们要租房,把自家小楼上的阁楼腾出来租给了他们,一个月收三百五。

    沈流腿脚不方便,秦穆打扫完卫生去小超市买了些牙刷水杯之类的生活必需品回来。沈流看着那张龙凤呈祥的床单笑出了声:“很喜庆啊。”

    秦穆耳朵红了起来,窘迫道:“这个比较便宜。”

    沈流点头附议:“好看,有中国传统文化特有的美,让人忍不住就想在上面做点儿什么。”

    秦穆冷嘲:“你先把腿养好吧。”

    “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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