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8节(1/2)

时时在旁安抚,在神恩殿大开杀戒的那日,他早已如传闻中那般堕魔。

    其实也好不了多少,乌见浒日复一日地衰弱,于他便是日复一日撕心裂肺地折磨。

    他俩之间,总有一个人要先崩溃。

    说了几句话,乌见浒咳嗽起来,又咳出了血。

    容兆不让他瞒着,后头他便没再隐瞒,也瞒不住。

    他伤的不仅是丹田,还有周身元气,金丝雾蕊已经没有了,没有任何药能救他。当年他母亲便是这样,无论他再如何努力,终究留不住。

    容兆接过染血的帕子,捏在手心里收紧,耷下的眼睫挡去了眼底情绪,半晌未动。

    还是让罪魁祸首死得太简单了——

    那日他特地将苍奇留到最后,挥剑将之凌迟,依旧不解恨。苍奇嘴里重复诉说的情意他一句也听不进去,所谓的情意与他何干?别人对他有情他就必须回应吗?否则就要报复在他道侣身上,凭什么?

    乌见浒拍了拍自己的腿,温声示意:“过来。”

    容兆将帕子扔了,勉强压下心头浪涛,靠过去躺下枕上他,侧过身,双手环住了他的腰。

    乌见浒手指插进容兆发间:“在想什么?”

    半晌,抱着他的人闷声道:“想你几时能好起来。”

    乌见浒给不了承诺,只能道:“天无绝人之路,我命硬,老天都不收。”

    容兆全无说笑心情,与他沉默相拥着。

    也不过片刻,乌见浒又咳了起来,几乎喘不上气。容兆慌忙起身,着急为他拍背输送灵力。

    看着他吐了满榻的血,明显感知到他的丹田裂缝又扩大了,容兆心急如焚,不断以灵力送入,却也无用。

    乌见浒捉住他的手,疲惫道:“算了,别浪费灵力了,歇歇吧。”

    容兆手臂落下,垂首默然不语。在乌见浒想触碰他时忽而抽了手,抬起通红双目,终于崩溃失态:“你当初让我受那一下就是了,我根本没让你替我挡,谁要你自作多情做多余的事情,你现在这样你让我怎么办?!”

    乌见浒却问:“如果反过来,你会替我挡吗?”

    容兆被他问住——自然会,若那道杀戮之力是冲着乌见浒去的,让他以身相挡,他又怎会有犹豫。

    乌见浒重新握住他的手,手上虽无力但坚持不肯放开:“容兆,以为你被混沌之气侵体活下去的那两日,我一直在想,若我能替你就好了。我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在我面前出事,你说我自作多情也罢,我做了选择便不会后悔,从前是,现在也是。”

    容兆只觉难过,乌见浒说的话,他的眼神,还有他现在这副模样,所有这些都让容兆分外难过。他踽踽独行了这么久,终于有人能并肩,却只得半程相伴,叫他如何甘心。

    气话也再说不口,容兆倾身向前,不顾乌见浒身上污脏,双手揪住他衣襟,抵首在他怀里,无力闭上眼。

    那天之后,乌见浒的状况越来越差,时时昏睡,从一开始的几个时辰,到之后一整日、两三日,甚至更长时间。

    容兆心知若一直这样,总有一日,这个人便再不会自睡梦中醒来。

    他不能接受,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。

    埋在山溪下的桃露酒才酿了不到一年,怕乌见浒以后没机会再喝上,容兆提前挖了一坛出来,在某个夜里乌见浒于浑噩间睁开眼时,倒出了两杯。

    “你只能喝一口,尝个味道。”

    他在乌见浒身旁温声道,可惜乌见浒现下这样,他们的结契大典也办不成了,要不这酒还能做合卺酒。

    乌见浒靠在他怀中,浅尝了一口,味道很淡。

    不知是乌见浒已失了味觉,还是这酒酿成的时间太短,本就寡淡。

    但也确实是桃露的味,若再等个两年,必能酿成,可他已没有时间了。

    “等之后酒酿成了,你再喝吧,我上回酿了十坛,足够你喝很久了。”乌见浒轻声说着,试图想给容兆一点安慰。

    容兆倒酒进嘴里,喉间蔓延开的唯有苦涩:“十坛酒就算能喝再久,我一个人喝又有何意思,也总会有喝完的那一天。”

    这样的安慰,于他没有任何意义。

    乌见浒不再说话,靠着他,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。

    容兆慢慢将杯中酒喝完,清辉月色落进大殿里,滑过他指间,始终抓不住。

    最后一滴酒倒进嘴里,他将手中酒杯扔下地,砸碎了那片月光,在这一念之间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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