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节(1/2)

    随从宦官们也跟着离去了,没有人敢对王上的去留置喙。哪怕王上此刻看着实在是有些像落荒而逃,他们也绝不敢表露出来。

    不过众人心里都清楚,之前大公子惹怒王上的事情,至此就翻篇了。

    等众人散去,屋子里只剩下医官和开头嚎哭的孩子。扶苏险些忘记了那个孩子的存在,可他定睛细看,仍是没看出来这是他的第几子。

    医官默默地开了一贴药,请示过扶苏后下去煎药了。扶苏则伸手捏了捏小孩婴儿肥的脸颊,心里不住思索他到底是谁。

    自己的儿子不多,幼年夭折的更少,按理来说应该很好排除的。但扶苏左思右想,愣是想不起来自己有夭折过一个三岁左右的儿子。

    小公孙被他捏得口水都要兜不住了,很努力才把口水吸溜了回去。

    他含含糊糊地开口:

    “父亲,不要捏窝脸啦!桥松的脸要被捏肿啦!”

    扶苏的手一顿,像是遭受了晴天霹雳一般。他猝然收回手,仔细打量起来。

    这是一双还有薄茧的手,年轻力壮,像极了他还在做公子时,有空闲每日练武。

    而等到他登基为帝,大秦繁忙的政务压下来,他已经很久没有碰过弓箭和缰绳了,手上的茧子自然也因养尊处优而慢慢消失。

    再想到之前看见的年轻版父亲,扶苏心里缓缓有了些明悟。

    恐怕,他不是死了,而是回到了过去。

    几乎就在扶苏想通这一点的瞬间,脑海中庞杂的记忆猛地冲出牢笼。眼前各种画面不断闪烁,叫人额角抽痛。

    怕吓着孩子,扶苏摆了摆手,强撑着让幼年的桥松先回去休息,不必守在自己跟前。

    小幼崽一步三回头地走了,因为年纪小,倒是没察觉出什么异常。

    扶苏陷入了浅眠,他在梦中将这具身体近几年的经历都看了个遍。再远一些的,只有模模糊糊的印象,也只有近几年才比较清晰。

    那些模糊的记忆与扶苏印象中的大差不差,都是年少时就得到父亲的看重,被重点培养。身边无论是玩伴还是老师,统统都是精挑细选的。

    可见父亲虽然忙于政务,却没有忽视过对他的教导。

    然而,后面的记忆就开始出现分歧了。

    在清晰的记忆中,第一幕是少年扶苏娶妻的画面。

    这倒没什么,作为秦皇的扶苏当年也是少年娶妻。大秦子民成婚较早的一般在十五左右,晚一些的也有二十多的。

    扶苏记得父亲约莫是十六岁时开始充盈后宫,而他则在父亲十八岁那年出生。②

    但问题在于,如今是秦王政十七年。

    哪怕是在梦里,扶苏也没忍住开始掐指计算年龄了。

    秦王政十七年,是大秦灭韩之年,当时他父亲应当只有29岁。倘若这里的扶苏和他一样在父亲18岁时出生,那今年应当才11。

    11岁就成婚着实太早了些,更何况记忆中还是几年前成的婚。

    所以这之中肯定有哪里出了问题,他当真是重回少年时期了吗?

    扶苏苦苦回忆,终于从记忆的角落里搞清楚了一切。原来这个世界的扶苏降生时间比他要早了足足五年,在父亲十三岁时就已经出生了。

    扶苏:……

    这还没完,原主自己也是十二岁成婚,十三岁生下了长子桥松。今年正好是十六岁,赶在灭韩之战开始前入朝参政。

    这就和记忆里的几年前大婚对上了。

    扶苏:…………

    确定这么小的年纪能生孩子吗?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?这么离谱的吗?!

    扶苏有了不太妙的预感。

    年龄改变带来的连锁反应必然不少,这个世界恐怕已经走向另一个离奇的发展方向了,接下来肯定还有更炸裂的东西在等着他。

    扶苏做好了心理准备,继续往下看。

    很快,他看到了自己的妻子一年后产下长子桥松时难产去世。原主很是伤心,于是不愿再娶妻。

    扶苏:原来我还是个情种。

    然而情种也没耽误原主纳妾,正妻虽然亡故了,后院还有两位之前就收了房的姬妾。

    其中一人在桥松出生这一年怀了孕,次年同样难产,留下一个女儿就去了。另一人也没好到哪里去,半年前产下少年扶苏的次子,月子期间没养好,病逝了。

    后院一共三个人,生孩子和受了诅咒一样,生一个死一个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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