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5节(2/2)
砖墙上,随着月光一同升起。空气中飘来洗衣液的香味,月亮清湛湛地挂在天边,星星又多又亮,辉映着幽蓝的夜空。
出乎连晚的意料,周烟浅说:“我之前也常常看见这样的天。”
那是夜很深很深,深到城市里的光渐渐沉下去,出租车的车灯照着代驾的荧光马甲,所有的光亮都被习以为常的时候。车里的广播会放粤语的深夜电台。司机也许说话,也许不说话。周烟浅倚着车窗,就能看见这样静谧,而又清澈的夜空。
数不清多少次,她听着车里的广播唱:
是人是墙是寒冬,藏在眼内;
有日有夜有幻想,无法等待……*
出租车驶过地铁口,流浪汉蜷着双臂,驶过灯火通明的便利店,店员坐在关东煮旁边托着下巴。可周烟浅并不觉得冷,也不觉得寂寞。她还年轻,身上也燃着一团火,火光里淬炼着的野心和奋斗的欲.望,足以烧光一切疲倦,睡意和昏沉。
周烟浅那时在一个时尚工作室工作,从摆弄衣服和首饰的助理到大型活动策划。那时的生活里总是来来往往许多人,许多美丽的女人,美丽的男人,无时无刻都光鲜亮丽,但他们在深夜里都不可避免地变得疲惫,可在灯光下疲惫就像是他们戴在身上闪闪发光的首饰,反而让人变得更美,更珍贵。
到后来,眼泪如是,苦痛犹然。
华美的,丑恶的,周烟浅把这样的自己藏进日复一日深夜的出租车里,深信会有收获的那天。
但那么大的城市,也总要有几个希望落空的人。
周烟浅的失败来得并不汹涌。
最开始是睡眠,然后是心悸,震颤,最后变成薄薄一册体检报告,轻飘飘地落进掌心里。
那天下午。周烟浅拿着体检报告在公园里坐了一小会,公园中央的草地上有小孩,有野餐的中学生,有坐着轮椅的老人,他们看上去像是天生就属于这里。
而她自以为恒久地燃烧过的热情,其实是生命,也搏不到一张入场券。
这个想法并没有让她痛苦。那点失落和不甘心轻飘飘地压在她的心头,变成了更深更重的欲.望,在生命受损的重量压下的这一刻,周烟浅听见自己心里反复地在说:
你付出的太多,给予自己的太少。
没有人甘心离去。周烟浅递交辞呈,交接工作,在出租屋里打包行李,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有寥落的几个纸箱,原来她能够带走的东西这样少,失去的感觉如此清晰,窗外的天空灰扑扑的,这个周烟浅好不容易熟悉的城市重新又变得陌生起来。
“然后呢?”连晚俯下身,问。
周烟浅轻轻踢了一下她的肩膀:“然后我就这么打包铺盖滚回老家了。”
灯光很亮。连晚分明地看到。她的眼神有一瞬的恍惚。
回程的路没有想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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