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节(1/2)

呆呆地盯着阳台外的夜色,身体的疲劳积累到了一定程度,似乎能够分走人的心神。

    连晚努力地忽略掉她一整天都晾着周烟浅的消息这个事实。

    在这件事上,她搞不懂自己,也搞不懂周烟浅。她搞不明白,明明她们俩并没有什么过多的联系,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。

    七月底的盛夏,哪怕这间屋子阳台外是茂盛的树荫,吊扇拧到最大档,脸上,背上,还是源源不断地冒出汗来。

    连晚翻了个身,让额上的汗珠滚落。她一动也不动,回顾这短短的相识,发现自己在周烟浅的面前始终显出一种颓唐的无力。就好像过去那种任命运摆布的日子又来了,她还是那个上不了大学的女孩。

    那段日子并不愉快。连晚不想去想了。生活始终是要向前看的。那么她向前看,决定再一次努力忽略掉她晾了周烟浅一天的这个事实。

    周烟浅的消息石沉大海。

    随着天气越来越热,连晚起得越来越早。她出门的时候平川镇通常还笼罩着一层薄雾,车队也尚未开工,四周都静悄悄的,只有偶尔早起的老人拧动水龙头的声音。

    连晚漫无目的,顺着小巷一路走过去,看了二十多年的景色,在无人的清晨却显得格外朦胧。上学时常走的那条路边,塌落的墙根上爬山虎密密麻麻,上头翘着几朵浅紫色的小花。

    有同样早起的野猫,从墙上窜出来,好奇地看她。

    它的神情那么狡黠又好奇,但等到人一靠近,立刻又转身跑掉了。

    连晚收住脚步,不做声地笑了一下。

    小小的平川镇,连一个早起晨跑的人都没有。连晚一路走一路瞧,说不清自己要往哪儿去。

    清晨氤氲的雾气还未散。连晚顺着野猫跑掉的方向,脚底下拐了个弯。

    这边的路她不常来,但也知道大致的方向,不怕迷路,便随心所欲地往前走。

    长了青苔的墙,上面有些斑驳的划痕,是孩子们玩闹的痕迹。

    但连晚没有这样的童年。

    自从父母去世之后,家里只剩下祖孙俩,奶奶便离不开唯一的孙女,只让她待在家里。她做手工赚钱,连晚就在旁边帮着她数纽扣,缝一件衣服是三毛钱。等到太阳落山,饭点到了,楼下全是喊自己小孩吃饭的声音,奶奶就会站起身,去厨房给她俩做饭吃。

    奶奶做饭的时候,连晚也离不开她,跟前跟后,像条小尾巴似的跟着。

    连晚没有朋友,只有奶奶。祖孙俩连出门也在一块,一同牵着手在巷子里走,偶尔有调皮的孩子骑着自行车冲过来,奶奶就把她护在身后。

    长大后的连晚已经很少会再去怀念什么,她只有自己。但这些日子已经变成了她人生中不可分割的部分,睁开眼睛能看见,闭上眼睛也能看见。像长大后人总在黄昏时怀念炊烟。

    连晚抿着唇,摸了摸这些划痕,心里突然有些空落落的。

    太阳逐渐升高,她越走越深。

    隐隐约约的,她瞧见了前边似乎有个人影,还有些零星的话声。

    附近的人家都还安静,连晚没在意,以为是谁家早起的女人,她抬脚,静静地走过去,墙那边长着一颗极茂盛的皂荚树,张开的树冠像一把大伞,树叶却疏落,清晨的凉风拂过,吹得人都有几分醺醺然。

    “嗷呜……”有低低的,呼哧呼哧的喘气声,透着十分的急切,像是口水都要流下来似的。

    连晚略微蹙着眉,往前多走了几步。

    逼仄的巷子口,一拐弯便是另一番天地。

    墙上攀着长出的瓜藤,绿油油的一大片。女人穿着一条白色的及膝绸裙,半蹲着,柔软的布料勾勒出她姣好的曲线,正举着一根剥好了的鸡肉肠,逗一只灰白皮毛的小狗,嘴角挂着一丝似有若无的、嘲弄似的笑意,说出口的话却低而温柔:“慢点……不许呲牙,好好站着吃,没人跟你抢。”

    连晚认出是她,下意识想躲。但周烟浅听见脚步声,已经快她一步抬起了头。

    预想中紧张的对话却没有来临。周烟浅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,就重新又低下头,去喂那只摇头摆尾的小狗。

    那只狗脏兮兮的,身上或许还有些野猫的爪印,可她却并不在意,亲热地搂着它,任它蹭着自己的小腿。

    巷子口窄窄的拐弯,连晚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,她避无可避,抬脚走过。刚一擦肩,就感觉到被什么东西扯住了脚步。

    低头一看,那只狗不知道什么时候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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