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节(1/2)

那些线条。太年轻了,尝不出味道,连晚的心在当时毫无波动,只记得黑暗中少女的执拗,她在烛光中的倒影映在墙上,脆弱地晃着。

    “你喜欢吗?”顾燕的声音细弱如蚊讷。

    连晚不动声色地把手抽回来:“什么?”

    “这样子。”

    “不。”连晚说,“好像没什么意思。”

    “哦。”

    教室的灯重新亮起来的时候,顾燕又恢复了平时低眉顺眼的模样。

    “阿晚。”她又问,“你以后要去哪儿?”

    连晚托着脸,慢吞吞地转笔:“不知道。”

    哪怕是在平川镇最普通的高中里,少年人也常做往后的幻想,哪怕往后的落脚是流水线,厂房,厨房炉灶,雏鸟也尝试起飞。

    连晚睁着眼睛,自嘲地笑一下。

    那些日子在现在想起来,比怀里的女人更像是一场梦。

    连晚紧紧抱着怀里的人,她有些茫然地举目远眺,看见此时天边的半轮弯月,恰似黄昏中顾燕凸起的肚腹。

    平川镇上的女人是作物。

    顾燕的躯体,开花授粉,瓜熟蒂落,像傍晚地平线上那轮垂坠着的落日那样降临得理所当然,仿佛她所有青涩的过往都是为了现在真正的成熟。

    连晚认清了这一点,却也同样清晰地知道:那是她注定不会拥有的东西。

    可在现在,在周烟浅的怀抱里,女人自带的那一片肥沃的丰土,在此刻也向连晚敞开了未知的怀抱。

    “烟姐……”连晚沉默着,抱着她,感受到女人也没有要松手的意思。

    有温热的呼吸,一点一点地喷吐在周烟浅的耳畔。

    “你为什么会到我们这里来呢?”

    第7章 chapter 7

    女人的手紧紧地攀着她的脖颈。连晚听见周烟浅的声音从锁骨里闷闷地传出来:“不告诉你。”

    楼道坏掉的灯仍旧黑着。四周虫鸣窸窣,把女人的声音衬托得格外沉静:“说话好累,不想说话。”

    你不喜欢跟人说话。连晚说。

    我不喜欢。她答得毫不犹豫。

    “你今天累不累?”她又问。

    身体上的疲累在叫嚣,连晚却仍旧感觉到精神百倍,明知道周烟浅在转移话题,她沉默了一下,还是诚实道:“累了。”

    女人抱着她,小声地笑起来。

    “那就拜拜。”她悄声说,“我也要回去睡觉啦。”

    “好吧。”不知怎么,连晚也有些想笑,她感到些放松的惬意,悄悄眷恋地再碰碰女人的腰,小小声道:“那……晚安?”

    “晚安。”周烟浅终于放开了手,站直身子,抬起眼睛看上来。

    连晚盯着她的眼睛,脚底下跟生了根似的,一步也迈不动。

    周烟浅噗呲一声笑了:“怎么这么看着我?小狗狗似的。”

    眼巴巴的小狗狗皱了皱眉头说:“我不是狗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你不是。”周烟浅憋着笑,退后一步,“好了好了,不说了,这里蚊子好多,你快上去吧。”

    “我看着你进去。”连晚说。

    周烟浅“哦”了一声。笑着挥挥手,“好,那我进去了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连晚跟着她,看着她进了二楼的门,才抬脚向楼上走。旧小区的楼梯七拐八拐,到了三楼,感应灯又亮了,把墙上贴着的小广告都照得亮堂堂的。

    耳边只有自己的脚步声。连晚垂着头,一步步地数着楼梯。

    眼下的这个时刻,她又回到她熟悉的节奏上来。今晚的确足够独特,但奇怪的,这一刻的连晚什么也没有想,好像她过去几天里的那些燥热被短暂地安抚下去,她所面对的又是她熟悉的生活。

    打开家门,只有静悄悄的一屋子黑暗等着她。连晚按亮灯放了热水,洗了头又洗了澡,又站在阳台呼噜呼噜地洗脸。一偏头就能看见不远处那个铁栏杆内的半岛始终也亮着光。

    连晚一下一下地抹着脸,心里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宁静。

    那边关灯了。这厢的连晚也在床上躺下来。头顶的吊扇吱呀吱呀地摇着。一切都宁静闲适,连晚把晾干了的长发枕在脑袋下边,像睡在秋天的草地上。

    她什么也没想,闭上眼睛,睡着了。

    可冥冥之中,似乎今晚一定要有些什么不平静。

    连晚又做了梦。

    这次的梦里不再是第一天见面那个亮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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