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节(1/2)

   仙鹤急的跺脚。

    殿中安静到可以听见外头风卷落叶的声音。

    “为何要出宗门?”

    鹿鸾山忽然开口。

    “无事,只是缺些东西……”麟岱企图敷衍。

    “缺什么?”鹿鸾山直接问到底。

    缺的可多了,麟岱心想。他悄悄抬头望向师尊,男人今日换了身华贵的白袍,饰以金纹,如天神降世,看得麟岱失了神。

    直到身后传来仙鹤的一声轻咳,麟岱方才如梦初醒,连忙回应到:

    “宗门仁慈,徒儿一切安好。只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,不敢劳烦师尊。”

    穷啊!穷到偷售丹药。

    但这事哪能和师尊说。实在要说,那也只能对鹿一黎那小子说。

    又是一阵沉默,麟岱觉得自己的眼睛出现了问题,他竟然看见了师尊冷笑了一下。

    要命,眼睛坏掉了,麟岱悲不自胜。

    “你从前,不会这样不听话。”男人的嗓音凉薄,冰的麟岱想缩脖子。

    这句话让麟岱很难受。他能活到今天,全靠“不听话”。可是,他敬爱的师尊,却将他全盘否定。

    麟岱从来没有摸透过这位仙尊的想法,亦不知道该如何回话。他本身就慕强,对师尊更是十二分儒慕,两人的关系刚有所亲近,他不想让这点温暖都毁于一旦。

    他思来想去,回道:

    “师尊想让弟子如何,徒儿定当赴汤蹈火。”

    男人轻轻笑了一下。

    “你能如何?”

    麟岱感觉心口一紧,他猛地抬眸直视男人,眼眶内瞬间水汽弥漫。

    这熟悉的语气,掐着他的脖子,把他拉回了初入宗门的那几年。

    “你能如何?”骨珑仙尊说。

    十四岁的麟岱握着那柄沉重的不夜侯,双膝点地,满面羞红。

    这是骨珑仙尊为亲传弟子准备的佩剑,那两人这般诓骗他。

    麟岱喜不自胜,却不知仙尊就在屏风之后,看着他窃取名剑。他踮起脚,从高高的伏魔架上取下佩剑。

    然后——被佩剑威压直接压倒在地,死撑着才没趴下。

    “师尊……”麟岱看到从屏风后转出的男人,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。

    男人沉默不语,麟岱急于证明自己,握着不夜侯就想站起。

    “我可以的,我能做到,师尊别不要我……”

    他做到了,不夜侯倔强地在他掌间鸣颤,却始终没有挣脱。

    麟岱十指浸满鲜血,满怀期冀地望向男人。

    男人薄唇轻启:

    “你能如何?”

    话语犹如断线的纸鸢,载着少年麟岱的一腔热血,直撞南墙。

    麟岱满头大汗,痛苦地喘着气。

    骨珑仙尊面色微变,伸手来抚他。

    被那双适合握剑的双手托住脊背时,麟岱脱力倒在了师尊怀中。耳边传来男人有些急切的声音:

    “泽渊!”

    泽渊?麟岱意识又陡然清醒。

    他的字是颂煌仙尊起的,他得了字很是开心,因为“岱”为山,“泽”“渊”为水,山水相聚,天地相和,自然、法则、智慧、世间万物都容纳其中了。

    他便是修士、是君子、是圣人,是师尊风范的传承。

    可是……

    师尊,却从来没有期望他成为君子、圣人,亦或是他的传人。

    师尊对他从来就没有期望。所以在他修为尽失后,也没有表现的失望或伤情。他永远都那么冷静,自持,无物。他从来,都没把自己当回事。

    麟岱甚至都不能称之为一把刀,他更像是一块粗糙的楔子。也许大小并不合适,但是只要哪里需要,他就得被强行嵌入哪里。

    没人关心他原本是何形状,都想着打磨折断他,使他变成最衬心合意的模样。

    麟岱仰头看着男人的眼睛,这双眼睛里盛满了关切。他不禁苦笑起来,感觉心脏一片片碎裂。

    他现在对自己好,更像是养着一只有趣的小灵宠。他对自己的看法,只有“听话”和“不听话”。

    原来如此,原来如此。

    “师尊。”麟岱挣开男人的手臂,在仙鹤错愕的目光中,推开了他。

    青年身若松竹,几根伶仃瘦骨,硬是撑出了些许不屈不挠的傲气。

    “弟子不喜欢被外人触碰。”

    麟岱再次惹怒了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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