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节(1/2)
不清了。”
楚佛谙向他走近了几步,沉声道:
“我就是和光仙尊,我们见过的。”
青年听了这话却没什么太大反应,仍是那冷淡自持的嗓音,他说:
“原来您就是和光仙尊,幸会,晚辈特来拜会,只为……”
为什么来着?
楚佛谙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来,毕竟梦到这就醒了。他看向窗边大胆的鸟雀,怒火中烧,从一旁的水晶瓶里揪了片柳叶弹了出去。鸟雀扑棱棱飞走,余下一枝落寞。
瓶中柳枝被他拽的轻晃,如那人的腰身。
楚佛谙撑着身子靠在沉香木枕上,平复体内澎湃的灵气。
他的床边整整齐齐码着一摞摞书卷,几乎把床榻都围了起来。这人似乎对整齐有着狂热的追求,每一册书都干净平整到可怕,一丝卷曲都无。连枕边睡前读的那本都被端正放好,四角锋利,页面挺括。
他人生得俊美绮丽,读的书却古板枯燥。入目皆是《楞严经》《养心灵》《安定赋》之流晦涩难懂的古训,哪怕是即将化舍利的比丘禅师,也不见得会读这些东西。
不仅如此,这间屋子,除却那方供着嫩柳枝的桃木鼓墩,处处都被书卷填满了,汗牛充栋,东南角整齐叠放的竹简几乎压迫到了屋顶。屋内本就陈设华美,可在这庄严书山面前,硬是落了几分俗气。
楚佛谙抱着手臂,他颜色浓稠,神情寂寥,反差之下让人觉得有些恐怖。端着一刀淮州白果纸的绵锋停在门口,思量半刻,还是满面春风的走了进去。
“主子。”他高高兴兴地放下托盘,朗声道:
“涅罗宗派人递了碟子,四方法会在即,请和光仙尊出面参会。”
他是个漂泊无根的散修,几年前应涅罗宗相邀,挂名在宗门玉碟里当个“坐镇仙尊”。意义不大,约莫和门口蹲坐的石狮子差不多。
楚佛谙揉了揉眉心,指尖溢出缕柔和的灵气向托盘飞去,裹挟来一张白纸,十指翻动三下两下叠成只鸟雀,递给侍童,道:
“届时你替我去,我有事要办。”
“可是为了麟岱小公子?”绵锋接过纸鸟,试探地问。
楚佛谙这眉头算是摁不平了,他摇了摇头,接着低低叹了口气,左手绕着那嫩柳枝从上捋到下,苦笑一声道:
“他心里有人了,我又何必打扰。”
绵锋捧着那纸鹤左思右想,嘴唇抿了又抿,终是说道:
“有人又如何,他们是师徒,又不是道侣。”
见楚佛谙不语,绵锋乘胜追击:
“他是仙尊,主上亦是仙尊,修士跟随强者再自然不过。依绵锋所见,小公子哪里是爱慕他,只是举目无亲想要个依靠罢了。没了骨珑仙尊,自然还有其他仙尊,就比如主上您……”
绵锋顿了顿,道:
“就是个顶好的仙尊,只是过于谦虚,没引起人家注意罢了。”
楚佛谙唇角崩的紧紧的,眸中却焕发了神采。他黑瞳一转,不知有了什么打算。绵锋见他终于有了些神气,便欠了欠身安心走了出去。
楚佛谙倚在玉枕上,任天光洒满襟。
瑶光殿。
仙鹤蘸着浓墨在白纸上又画了一横,他看了看薄纱掩映的床榻,又看了看纸上长长短短的五道墨迹,不禁叹了口气。
这人已经昏迷整整五天了,当时明明已经救了回来,可去了北院后,又一夜之间衰弱到极致。
当时应该劝住仙尊的,仙鹤后悔不已,也不明白为何仙尊如此严苛,让这可怜的孩子孤零零地待在后山。他根本没做错什么,不应该受此责罚的。
仙鹤怜惜地望着床榻,榻上的人几乎没有呼吸声,安静得仿佛随时都会散掉。
麟岱做了个梦,梦中尽是从前的人和事。
那年他十四岁,在上修界摸爬滚打好几年,看上去比同龄人沉稳老练。太阿宗初试时属他最为优秀。同行的弟子皆争抢着与他作伴,其中最为单纯热情的,叫鹿一黎。他那时还不知道那是仙门灼鹿家族的小少爷,只知道那孩子格外漂亮贵气,在人群中十分显眼。
那孩子得知他的出身也没嫌弃他,黏他黏的厉害。他一路上都护着那孩子,那孩子亦十分喜欢他,满眼都是儒慕,说他比族中所有的哥哥都厉害。麟岱没听过什么夸奖,被哄得晕乎乎的。接下来的每一步他都如履薄冰,生怕哪里出了差错,他不强,人家就不愿意和他玩了。
初试的最后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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