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节(1/2)



    结果筋骨重塑后不如从前灵活,力道没控制住,盆底面撞到桌面发出一声“嘣”。

    麟岱或许真的在魔界呆傻了,竟一时没反应过来这动静颇为失礼,仍自顾自转动花盆,把花朝向日光照射的那一边。

    完了还后退两步歪头欣赏一下,看到桌下露出的男人的曳地的长袍时,才发觉这举动非常不礼貌,非常不尊师。

    他悄悄抬头,恰好撞进师尊的目光里,麟岱只觉得这眼神太过复杂,令人难以捉摸。

    想起这人抬手掀翻他茶盏时的冷漠决绝,麟岱心口一疼,不敢再去看他。

    他也不想再说些什么,心想往后记得每月初一来一次就行。

    于是麟岱再次行礼:

    “弟子告退”,言罢,便转身向外走去,脚步略显仓皇。

    “等等。”骨珑仙尊却突然唤停了他。

    麟岱定在门口,缓缓转身。

    “师尊请说。”

    男人清冷到不食人间烟火的脸色浮动着少见的情绪,他开口:

    “与古剑门联姻之事,我不会同意。”

    麟岱心口一烫,微微笑了一下。

    “谢师尊。”

    男人喉头滚动,继续说道:

    “我有个要求。”

    麟岱做俯首倾听状。

    男人目光飘忽,声音忽然变得黏连模糊:

    “你同我联姻……”

    “什么?”麟岱不由得向前两步,他感知力减退,听力大不如前,只以为自己听错了。心中更觉得好笑。

    尊贵出尘的骨珑仙尊,居然会说什么同他联姻。若是被上修界的女修听到了,那不得兴奋成一片嗷嗷叫唤的上古长臂猩猩。

    骨珑仙尊见他走了过来,眉毛一跳,竟接连退后两步。

    “无事,你先退下。”

    麟岱不明所以,但诸事缠身,他也无心再做停留,便听话地离开。

    他不知道的是,骨珑仙尊目送他出了宫殿,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,目光都没有移开一瞬。

    麟岱走了,宫殿里恢复了往日的清冷。高大的男人静静的坐在青玉案前,他应是非常不擅长应付内务,桌面上堆得满满当当,只有桌角留着一小块空面,盛放着徒弟送的叫早花。

    花盆被他转动面对着他自己,蓝色小花有一句没一句的哼着不知名的泾州小调。

    男人听了一会,终究没明白它在唱什么。他低低叹了口气,手腕一翻转,苍白的掌心中就出现了只胖滚滚的白玉蜗牛。

    蜗牛乍一出现就唱起了歌,它颤抖着触角纵情高歌大有一口气过不来把自己憋死之势。男人怕它一嗓子就这么过去了,只好轻轻敲了敲它的壳,见蜗牛忘乎所以完全不理会他,便小心翼翼的捏住它,置于叫早花的叶子上。

    两只弱小的灵物终于有了伴,一拍即合,对唱起来。

    骨珑仙尊支着脑袋看了一会,眉目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。只见他肘下压着一张淮州白果纸,上书:

    其一,礼不宜贵重,妥帖即可,意外之喜最佳。

    天色渐晚,整间书房都是那首不知名的泾州小调。

    麟岱回到自己偏远的小院子时,天上已经挂上了颜色浅淡的月亮。他依次喂了自己的龙鱼、鹿、白羊、兔子、刺猬、乌龟和狗,才分出功夫歇下来打坐。

    他无父无母,天地间只有自己能依靠。他还年轻,往后的日子不能真的就躺着过,而且从前为了修炼晋升得罪过不少人。眼下还有宗门庇护,可一旦某天被宗门抛弃,就只能等死。

    麟岱有自己的一套行事准则,他既不是出身仙门家底丰厚,也不是气运极佳出门就能遇见大机缘。他甚至有点倒霉,总是闯祸,总是被误会,偌大仙门几乎没几个知心好友。

    所以他自己就得多做点事,多看点眼色,必要的时候为自己争一争。他越强,宗门就越喜欢他,宗门越喜欢他,他的修炼就越顺遂。越顺遂,他自然就越强。

    等他足够强了,随便往哪个林子里一躺都能安安稳稳睡到天亮。宗门需要他,他就出山。不要他,他就在山林里肆意养花纵狗摸小鱼,痛痛快快活他个几百年。

    可是一朝被俘,修为跌落,美梦终成泡影。

    眼下他只有炼丹之术还算拿的出手。只是颂煌仙尊提点过他,木秀于林风必摧之,需得藏拙才能走得长远。所以外人只知他五行属火,是个以火代剑的术修罢了。

    他的师尊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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