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节(1/2)

,正静静地停在窗棂上。

    蝶翅上,有一双仿佛用银粉画成的眼睛。

    他与这蝴蝶,“对视”了刹那。

    不等他伸手去捉,蝶翅扬起,翩翩飞去,瞬息间便没入了夜空里。

    熹微的晨光里,桂凤楼睁开了眼睛。

    他动了动,坐起身,也惊醒了枕畔的夏珏。

    “似乎哭了整夜。”桂凤楼忽道。

    “还是想管闲事?”夏珏懒懒地躺在那里,仰着脸看他穿衣。

    桂凤楼不答,只是道:“还有个孩子在哭。”

    夏珏叹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不一会儿,穿好衣物的两个人,离了客栈,径直往镇子的某处飞去。

    小镇正在苏醒,许多人家的烟囱里冒出炊烟,小贩挑着红糖馒头和梅菜饼,在街头叫卖。

    他们落在了一间窄小的院子前,看见一具薄木棺材摆在空地上。

    女人的哭声,已经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哭喊,这家的孩子也跟着大嚎。

    好几个街坊模样的人,围在妇人身边劝说。门外,还有不少人伸长脖子张望,像在等着什么。

    难道她的丈夫已死了?

    两条剽悍的大汉,抬着木板,从里屋走了出来。木板上,躺着个瘦骨嶙峋的男人。

    他们抬到空地上,又有两人合力,将人抱进了棺材。

    颠簸之下,从“死者”干瘪的胸脯里,吐出一声**。

    桂凤楼一惊,还活着。

    看到那些人还想把棺材的盖子掩上,他终于忍不下去。

    “住手!人还活着,你们要将他活埋吗?”

    话音未落,院子里的所有人,齐刷刷地望向他。连妇人都忘记了哭嚎,一双泪眼呆滞地看过来。

    桂凤楼索性上前几步,站在院子中央,他没有什么可畏惧的。

    “外乡人?你……你懂什么!”愣了片刻,原本在劝解妇人的一个老者骂道。

    “哪里来的人多管闲事?”“滚出去!”

    有人带了头,院子里外,好几张嘴巴都开始吵吵嚷嚷。

    桂凤楼没有和他们争论。凛冽剑气,从他身上散发。

    在场众人顿时感觉到一股威压当头盖下,几乎连气都喘不过来了!

    躺在棺材里的男人本来垂垂将死,在这威压下露出痛苦神色,桂凤楼弯腰,伸手按上他额头,渡了些温热灵力进去。

    转瞬间,男人的脸上便有了些血色。

    “求、求求你,”妇人这时才回过神来,扑到他脚边,“善心的公子,求你救救孩子他爹……”她抽噎着,断断续续道。

    “不用急,究竟出了什么事,你慢慢说。”桂凤楼温声道。

    看得出来这户人家境况不佳。但不论如何,男主人生了重病,总要等咽气才能办后事。难道连这一时半刻都等不得?

    何况这里一点都没有办后事的样子,倒像要抬到野地里,随便把人埋了。

    放出威压后,镇民们都老实下来。

    见桂凤楼问得和气,在妇人讲述时,还有人帮着补充,桂凤楼很快便将这件事理清楚。

    大半年前,幽劫侵袭。所幸只毁了镇外的一片农田,没有殃及小镇。

    当时尚是深夜,田里也没有人,只有一个会些道法的年轻人朱骢,是地主家雇佣来看田的,就睡在粮草垛上。

    幽劫过后,朱骢没有死,他发了疯,整日游荡在那片田地里。

    受灾的田地已经荒芜,别说虫鸟蛇兔,连根杂草都没有。渐渐地有谣言流传,说朱骢饿狠了,就会来镇上吃人。

    起初人们半信半疑,直到一天夜里,镇子边沿的王家,阖门老小五口人死于非命,尸体上血肉模糊,这才相信。从此每到入夜,家家门户紧闭。

    又过一个月,镇上的孙家也出了事。出事前,有人曾见过近似朱骢的身影。

    镇民无法,只得每个月向那片劫气弥漫的田地里送上一个人当祭品。牙齿都掉光的老人、将死的病人,甚至赖账不还的老赌鬼……至今已送了六次。

    桂凤楼听得皱眉。

    见他不悦,讲述的人战战兢兢解释道:“大伙儿也凑钱请过修士,但、但是都不敌那朱骢,还有的听说‘幽劫’两字扭头就走……实在是没有办法。这位道长,您看……”

    “这件事我会管,”桂凤楼道,“你们也不要再闹出人命了。”

    他的语声带了点冷冽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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