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节(1/2)

眼里,难免被怀疑是云府刻意怠慢进宫一事。

    如今烧得浑身滚烫,被湛缱亲自察觉了,云子玑却长舒一口气——能为云家免去一场猜忌,比他自己的性命更重要。

    他的左手手腕被湛缱的手指扣住。

    云子玑微惊:“陛下...还会看脉?”

    “朕若不通些医理,早在做质子时,就死在西狄了。”

    云子玑眉心微动。

    他想起十五年前,西狄猖狂,在边境活捉了随军出征的大皇子湛尧,隆宣帝领兵无能,打不过西狄的猛将,最后做了个荒唐的决定——他把小湛尧五岁的湛缱送去西狄军中,换回了湛尧。

    湛缱代替兄长入西狄为质时,才刚过完六岁生辰,待他被接回北微,已是十年后。

    云子玑看着湛缱那只赤色的眼瞳,想也知道,那十年他过得极苦,身在敌国,生病时恐怕还不如一只病狗,他若不能自医,当真是活不到今日的。

    湛缱摸着他的脉搏,脸色渐渐凝重,云子玑能感觉到他的食指越来越用力地扣着自己的手腕。

    “怎么...?”

    他说话的声音十分沙哑微弱,已是在高热之下强撑着意识清醒了。

    “...没事。朕许久不替人看脉,有些生疏了。”

    湛缱不动声色地将云子玑的手放进被子里,“不必强撑,你先睡会儿,朕让太医院拿药。”

    云子玑心中不安:“可今日...”

    许多繁琐的成婚之礼还未完成。

    云子玑只怕做得不好失了礼数,会让云家落人口实陷入弹劾。

    “子玑,今日敷衍草率的一切,朕来日一定千倍补偿。你先安心休息,太后那边,朕会应付。”

    云子玑想要的并不是这些,但有这句话在,他才敢放过自己,任由困倦袭来,阖眸昏睡过去。

    湛缱叫来殿外的山逐,让他去把照顾云子玑的太医请来宫里。

    当日云子玑负伤回京,隆宣帝特意派了太医院的院判张严进府医治。

    张严是太医院的头把交椅,医术了得。

    他奉命进了紫宸宫,给云子玑看过脉后,当即抓了副药。

    药熬出来后,湛缱亲手接过,他拿着勺子,一边搅拌药汁散热,一边状做随意地问张严:

    “帝妃半年前的伤病,如今好到几成了?”

    张严明显一愣,皇帝居然关心起云子玑的伤势?

    他斟酌着道:“帝妃当日在边境遇袭,手腕处有两道触及筋脉的刀伤,跌下战马时又伤了肺腑,调养这大半年,已经好了八成,再养些时日,便能大好,除却日后不能上阵杀敌外,平常应当是无碍的。”

    “无碍?”

    湛缱若不是稀里糊涂地活过一回,大抵也信了张严的话。

    前世他鲜少过问云子玑的冷暖,却大抵知道,他一直是病恹恹的,根本没有大好过。

    张严被皇帝这两个字问得有些心虚,头埋得更低了些。

    “无碍就好,你退下吧。”

    张严擦了擦额头的薄汗,退出了紫宸宫,未曾察觉身后两双鹰眼正盯着他的脑袋。

    两位身着暗蓝色劲装的青年影卫踏入紫宸宫正殿,跪在湛缱面前。

    湛缱做王爷时,手底下养着一个斩墨司。

    斩墨司初衷是为了调查早年朝堂里的一起贪墨案而建的影卫情报司,后来湛缱决意夺取皇位,斩墨司就在他手底下日益壮大,逐渐成为他的左膀右臂。

    前世,在他登基为帝不久后,斩墨司便因行刺太后而被遣散。

    当局者迷,当时的湛缱是真心将燕氏视为母后敬重,所以行刺一事发生后,他亲自解散了斩墨司。

    重活一回,他站在旁观者的视角审视这件事,才看得透彻:行刺是假,太后处心积虑斩断他的左膀右臂才是真。

    他庆幸老天开恩,重生的时机不偏不倚,不仅云子玑还在,那些同他步过荆棘险境的挚友同仁也还未遭到陷害。

    周青周墨并列而跪,拱手道:“君上有何吩咐?”

    湛缱看着熟悉的面孔,心中涌出亲切之感,他让二人起身接命令。

    “周青,你去太医院查一查张严的底细,看看他这半年给帝妃开的都是什么药,要悄悄的,别惊动人。”

    名为周青的影卫领命而去。

    湛缱取过纸笔,写了一张手谕交到周墨手中:“将这张药方拿给城东沈家的沈勾大夫,尽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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