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3节(1/2)

 江怀逸看向那一排排架子:“你刚刚看到很多穿坏的小鞋子,那是他一个人偷偷在学走路。”

    “他生下来就亲水,会游泳,玉雪可爱,七八个月就会说话了,聪颖绝伦,人都说,他是南鄀的小福星,可又过了几个月,他父皇母妃却发现他身体明明康健,却怎么也学不会走路,下肢发软,站都站不起来,一岁还好,一岁半依然如此,两岁……”

    江怀逸用平淡的语气数着,萧昀眉头皱得死紧。

    江怀逸淡淡道:“先帝迷信,加上一些流言,把这当成了不祥之兆,从此冷落了他母妃和他,整整一年,没见过他们一面,他母妃后来看着那个只能在床上爬的怀楚,再也忍受不了,疯了,投井了。”

    萧昀的心细细密密地疼了起来。

    江怀逸道:“我第一次单独见他,印象深刻,他一个人,孤零零的,没人管他,在灰蒙蒙的宫殿里,扶着栏杆,自己一步步往前走,摔了,爬起来,摔了,又爬起来,膝盖磨破,脚上鲜血淋漓,他却不哭不闹的,就这么一次又一次。”

    “你能想象那样一个一岁多的小孩吗?”江怀逸眼中隐痛,深吸一口气,“就是因为那一次,我才决定要养他。”

    萧昀在江怀逸轻描淡写地勾勒里,仿佛看到了那个画面。

    一个玉雪可爱、漂亮非凡几乎可以说是得天独厚的小孩,却失去了比长相、智慧更重要的东西——健康的双腿和亲情。

    那该是怎样的孤独和绝望。

    那时候的江怀楚可能还不懂,却已经体会到了。

    萧昀沉默了。

    他忽然知道他为什么爱江怀楚了。

    他爱江怀楚的一切,但一切的起点,是相似的灵魂。

    是在孤独里觉醒了自我,是在苦难里战胜了卑劣,是在不得不里,被迫掌握了自己的人生,成了自己人生的主宰。

    江怀逸说:“你知不知道,先帝怎么死的?”

    萧昀看着他。

    这话便是不是如传闻所说死在女人身上了。

    江怀逸说:“那天放你进城的妇人,还记得吗?”

    萧昀点头。

    他说的应当是那个在北宁时一直跟在江怀楚身边的妇人。

    江怀逸道:“她是先帝宠妃,先帝是被她毒死的。”

    萧昀再次满脸震惊:“为什么?”

    这么一来,她能偷偷放自己进来也就不奇怪了,她还干过更匪夷所思的事。

    江怀逸道:“江洲琵琶女,不念皇恩重,她是被先帝强抢的,做什么只图自己逍遥快活,荣华富贵她无所谓的,她是瞧我和怀楚日子苦,心疼我二人,便将先帝毒死了,我登基了,我和怀楚的日子才会好过,所以母后临去世前还说,日后无论发生什么,都要护好太妃。”

    “她那个性子,中意你,不奇怪。”

    萧昀静静地听着。

    江怀逸又将江怀楚身体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他。

    饶是萧昀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,真的听他说完,依旧如鲠在喉。

    江怀楚所有的动人,背后都是血的代价。

    “他最初站不起来,是因为血脉?”

    江怀逸“嗯”了一声:“但他靠他的本事,站起来了,即使所有人都或嘲笑、或心疼、或心灰意冷地叫他放弃,包括我。我跟他说,以后兄长养你,他只是笑着亲了我一下,第二天还是照练不误。”

    “后来弥罗山庄的老庄主,也就是你的太爷爷,翻阅典籍后说,如果他没有在最初几年学会走路,等骨骼定型,他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,你明白是什么意思吗?”

    江怀逸的话带着刺,扎得萧昀心口鲜血淋漓,沉重之余,浓浓的自豪溢满胸腔。

    是江怀楚自己没有放弃自己。

    是江怀楚自己拯救了自己。

    这样的人,以后都是他的人了。

    江怀逸说:“所以他长大后做什么离经叛道的事,我后来想想,都不觉得奇怪,他只是表面乖巧,他一直是个很倔强的人,不在乎旁人怎么说,认定的事,锲而不舍,付出多少都心甘情愿。”

    “萧昀,”江怀逸看向他,眼神带着一种复杂的、难以言说的嫉妒,如释重负道,“你是他的锲而不舍。”

    第109章

    萧昀在这句话里久久没有回神。

    江怀逸道:“我原本指望养他一辈子,一辈子也不准他离开我身边,谁知道……”

    江怀逸自嘲地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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