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5节(1/2)

她自顾自地:“哥,你别,别伤心。实在不行,我就去跟妈妈说我也要去北京,她肯定就同意你去了。你别为这个事哭了。”

    他静了一会儿,问:“为什么啊?”

    袁茶也懵,但就是觉得她这样说一定能让方琼答应:“不知道。我试试,你就,就信了。”

    袁木双臂垂下来,看袁茶几眼,捂着肚子弯头,没什么力气地笑:“行。你去吧。”

    袁茶也看袁木,看他满脸晶莹水,眼睛却红得骇人,像流的是血不是泪。

    她转过头去向后望,妈妈的门没有动静。

    隔日是阴天。冬季阴天比其余三季的雄浑,阴得吓人,像天死了,压下来要吞人。

    袁木没和裘榆一起上学。他吊着一口气,怕见着人气就散了。

    于绣溪意料之中也很早,袁木没和他客气寒暄,刚放书包就问:“志愿表你填了吗?”

    “没有。”于绣溪有些怕和他讲话,又忍不住和他讲话,他最近日子总这样,“我——”

    于绣溪还想说,一向敏锐又敏感的袁木今日失灵:“借我,复印之后还你。”

    “哦哦,好。”

    后来裘榆没再在教室见过袁木,听李学道说是请假了。

    秋季学期匆匆结束,在学校的最后一顿饭也没能坐在一起吃。

    第47章

    袁木的志愿表在表面第一张,因他是最后交。

    他将“西南”二字写得极重,大概是第一遍笔没水,描了第二遍。一横一竖都像粗壮的钢条,凿进裘榆的眼睛,看得他脑神经一阵抽痛。右下角方琼的签名极轻盈,迫不及待似的,最后一笔往里勾,字也叉腰,是炫耀。

    办公室里有一位姓蔡的老师,教语文,他聊:“你们班那个袁木,怎么只填了一个西政?按他的成绩那肯定亏大了!这还只是个拟填呢,这个娃志向太小了呀,梦都不敢做啊。”

    袁木这个人总让他痛。每每想起他,是微微的。被咬,被掐,被他在高潮时用平整的指甲嵌进皮肉,是尖锐的。裘榆早就习惯了。所以没真正预料过有这一天,袁木的本事这么大,让他痛得——痛得都不痛了。

    李学道不满,反驳:“你说的志向孰大孰小,你如何给它定义呢?你的志向是牛逼的大学,孩子的志向是安逸的生活,不是一路的嘛!怎么论大小?”

    “老李,你可以这样想,但你作为老师不能这么说给学生听的啊。”

    “对,我不倡导,也不反对。”李学道瞧了一眼旁边的裘榆,朝他走过去,脸还对着蔡畅正色,“但你也应该学会接受并尊重不大多数的存在。”

    “我接受我接受,百分百尊重。”

    “小裘,找到了你的没?”吵赢一架,李学道神清气爽,才发现裘榆用拳头抵在胸口,脸色差劲。

    他连忙扶他手臂,着急道:“怎么了裘榆?不会吧,你也低血糖?”

    裘榆侧头看向老师,带歉意地笑了一下,眼神空洞,茫然地:“不知道,这一片突然麻了。”

    他说着“不碍事”,从那一摞里翻翻找找,抽出了署自己名的志愿表,五指蜷屈,纸张坍缩成一团捏在手心。

    “你这是在干嘛?不是说要我给你分析分析院校吗?”李学道瞠目结舌。

    “算了。有点丢脸。”裘榆抡上书包走了,“老师明年再见。”

    “哎——哎,你给我看有什么丢脸的,你别听蔡老师瞎扯淡啊!”李学道还在他身后大声挽回,人却很快消失在楼梯口。

    有六行空格,他便填满六个学校,六个学校归属地无一不指向北京。和那人云淡风轻独填一个西政比,确实他妈的很丢脸啊。

    下楼太急,踩空一梯,裘榆眼明手快单臂挂住护栏,还是难避免往下脱滑几级,最后狼狈地半躺在台阶上。他没有立马站起来,只沉静地坐了片刻,松开护栏去捂脚踝,额角和手臂在沉静中暴起青筋。胸口被扯醒,开始有一些痛了。

    黄晨遇在校门口等人时远远看见裘榆走过来,他打招呼:“你真不去了?”

    班上一撮人早早约好放假当天一起吃饭唱k,碰上袁木请假,裘榆变卦。

    “不。”

    黄晨遇去迎裘榆,又跟着裘榆一道往校外走:“没什么要紧事的话一起去玩玩呗,上次出来你和袁木提前撤了就没怎么玩。”提起袁木,他说,“刚才他们还说要拨电话问袁木能不能出呢。靠,这次期末考试全靠他整理的重难点能过个安心年,得请出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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