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8节(1/2)
故意夹枪带棒地讲话,想让袁木清醒。明知道是错,不该说,也说了。说出口,没成想先打痛自己,盯着袁木的脸,裘榆的心脏缩着疼,被人狠拽了一把一样在滴酸水。
“吃没吃早餐。”裘榆说。
嗓子不哑了,怪的是心口的酸劲泛上来,字音老往喉咙口咽。
“没。”
“我今天也没带,去学校买吧。”
“嗯。”
“上车。”
袁木抬了抬眼,不是望裘榆,而是偏头望路口:“我坐公交吧。”
裘榆几乎要笑了。
他妈的怕他多走两步路腿疼,老子专门去觍脸借辆车来天天接送,结果他倒好,拖条伤腿围着个店跑上跑下全为那个妈。现在车就跟前等他,还他妈的“我坐公交”吧。
裘榆倾身把袁木掉在身后的另一边书包带牵上前来,一边帮他整理好一边问:“门要拉下来吗,还是说敞着?”
“不用。”袁木又看了看表,“她一会儿就下来。”
“那快上车。”裘榆说,“再不走又得扫地了。”
直到裘榆伸手去后座解挂着的头盔,袁木才慢腾腾朝他走来接住。
“......上车要我帮你吗?”裘榆像第一次时那样问。
“没到那步。”袁木的回答也和第一次没差。
裘榆喉结一滚,发出点笑声,懒懒的。同时将头转正看车头表盘,不让袁木知道其实自己没有笑。
路上裘榆把车开得很快,不是他想,他也控制不住。
装完笑缓和气氛,把袁木哄住,却没哄到自己。心口越来越酸,越来越软,成块烂肉摊在左胸。他从没受过这样的疼,疼到整片都麻了,头次遭遇,裘榆应付不了。
斑马线上,没追上绿灯。车被迫停了,没法发泄,找不到东西撑着他,情绪更失控地膨胀。
耳朵不被呼啸的风占领了,袁木的“我去坐公交吧”一遍一遍来回响。脑子也富余了,蹿的全是袁木弯腰抻背在那几尺地上忙来忙去的景象。觉得店里的天花板太低,差点要压垮袁木。也觉得那堆水果面目可憎,差点要就地埋葬袁木。还有一桶接一桶的冰水——
都忘了问,他的手冷不冷。
裘榆一松车把手,想绕身后去探袁木的温度。
一路,就松了这么一下。这么一下,眼睛张着,泪忽然扑扑簌簌落出来。手僵住,呼吸刹那困难,他改道去把头盔的玻璃罩掀开。
裘榆弄不清自己是为了什么哭。天明晃晃,竟能哭。
他无声无息地掀起面罩,让风灌进来,任它将泪抹掉了。
后来第二天早上袁木又看到裘榆在等他。
凌晨四点,裘榆他用袖子捧着热乎乎的红薯,说:不是烤的,水煮的,也将就吧,比没有好,吃了再干活。
袁木看着裘榆,还没到批发市场呢,身上先热了,热得要出汗。还没忙完呢,先晕乎了,昏头昏脑地想,供他取暖的碳到底是红薯还是裘榆。
他们一起去水果批发市场,三轮车驾驶座轮流坐。一起装货卸货,摆货洗货,收拾一地的脏泥和残叶。什么事都两个人一起做,节约出一半时间,省下一半力,得以慢悠悠地,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笑。把苦作成乐。
就这样一直持续到周五。
裘榆不用上课,九点须去学校门口集合,他六点和袁木坐在店前聊天。
“方姨什么时候身体好点?”裘榆说。
“不知道,先养着吧。”
裘榆至今没追问过方琼生的什么病。他拣没边儿的说:“养多久啊?总不能天天让你这样,别到时候副业干成主业。学不上了,你开店得了。”
“你累吗?”袁木偏头看他,伸手把他敞领的链拉上。
裘榆回头看了看店内,说:“就这点东西。”
袁木:“火车上补不了觉吧。”
他们谁都没坐过火车,不知道东西在哪吃,吃的什么。也不知道觉在哪睡,睡得着吗。
裘榆却干脆:“能。”
袁木起身去把书包旁的塑料袋勾手里,走回来放裘榆怀中,说:“提着可以,放背包里也行。”
“什么?”裘榆边问边解开袋子。
几个石榴,几个苹果,几个面包,几瓶奶,还有些零嘴,裘榆一样一样拿出来,样样都两手端着,像鉴宝专家。
“你什么时候搞的这些。”
天呐,每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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