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节(1/2)

    旁边一直沉默的阿深忽然道:“敢问管事,凡人若是也想修行,可有门路?”

    荀管事并没有笑话他异想天开,只道:“逢初一十五,会有山门弟子在镇中讲道,列位如有兴趣,不妨去听一听。不过,”他话锋一转,“我这话兴许难听,但确是实情——修行讲求资质天赋,一般的人,即便清修也只能添得几许寿数,能踏入仙途的少之又少;再就是那一等资质有限的,即便勉强有些修行,也走不长远。”

    这是老成之言,也是荀管事的切身经历。他就是那资质有限的,蹉跎至今,也只勉强靠着丹药修到筑基,眼见着年纪大了,道途无望,倒是凭借这一点修为,在外门混了个管事的位子。

    荀管事交代清楚,便领着亓官走了。

    列入门墙的弟子——哪怕只是外门弟子,也自有去处。亓官原本不乐意,还是荀管事道:“迎象台有师长教导,修行上有疑惑便可当面请教,再有同门切磋,互相进益,日后便能早日进境,拜入内门。”

    亓官眨了眨眼睛,不说话了。他还记得师父临走时说的话。

    他跟着荀管事走了不多远,忽然阿深追了上来:“七官儿!”

    阿深奔到他面前,自颈上取下一颗犹带体温的狼牙挂在他脖子上,而后伸手摸了摸他的头,过了片刻才低声道:“你要好好的。”

    亓官点了点头,又道:“我很快回来的。”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荀管事领着亓官上了迎象台,给他安排了一间屋舍,指给他膳堂、书堂、讲道堂等,末了递给他一个录了姓名身份的玉牌,又嘱咐道:“切记莫生事端,有事先寻师长,不成就来寻我。”

    亓官点了点头,站在院门前目送他离去。

    他在原地呆立半晌,忽而想起来什么,转头四面看了起来。这山上这么大,师父在哪里呢?

    “你是谁?”忽然一个声音问道。

    亓官转过头,就见一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少年正站在门前,两只眼睛都看着他。

    这少年相貌普通,穿着一袭灰色布衫,但眉目清朗,看起来倒不像是凶恶的人,亓官看了他一会儿,道:“我是亓官。”

    “亓官?”那少年走过来,“是新来的师弟么?你叫我玄微师兄就行。”

    玄微身量颇高,走到近前,亓官便需仰脸看他。他也垂下眼看了看亓官,两人对视了一会儿,他当先移开了目光,道:“我与你同住一间,往后有不懂的,尽管问我。今日天色已晚,等明日我再带你去见师长。”

    亓官仍旧看着他,眼睛眨也不眨的。

    玄微有些不自在起来,顾左右而言他,“你饿了么?膳堂还需片刻才会开放,你……”他迟疑了一会儿,从袖里摸出一个红艳艳的果子,塞进亓官手里,“这个给你。”

    亓官低头看了看那颗足有拳头大的果子,又抬头看了看玄微不太自然的侧脸,鼻尖微微动了一下,面色有些迷茫。过了片刻,他疑惑地:“师父?”

    玄微霍然转过脸来。他看了亓官一会儿,脸上有些困惑:“你刚刚,叫我什么?”

    亓官看着他,这时脸上显出来一些雀跃之色,又叫了一声:“师父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玄微的脸色顿时一言难尽。他呆了一会儿,指了指那颗果子,“……就因为,我给了你那个果子?你、你难道……”

    难道有奶就是娘么?他想说这句话,但想一想,似乎把自己也绕进去了,到底忍住了没说。

    “师父。”亓官并不知道他的纠结,只两眼晶亮地看着他,一手拿着红果子啃了一口,一手熟门熟路地摸到他的袖子牵着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玄微低头看了看拽着自己袖子的那只手,沉默了片刻,木然道:“……我不是你师父。”

    但亓官并不理会他的辩解,只是抓着他的衣袖,一脸纯然的开心喜悦。

    玄微呆站了半晌,微吸了一口气,转身往回走。亓官拽着他的袖子,亦步亦趋地跟着。

    外门弟子住的都是一间间小院,一个院子四间房,能容下四个人居住。玄微把亓官带到一扇门前,伸手一推,露出里间千篇一律的单调陈设,又把袖子从亓官手里拽回来,把着他的肩膀往里轻轻一送:“这就是你的屋子。”

    亓官回头看他:“师父,你睡哪里?”

    “我不是你师父。”玄微纠正,转身边走边道:“我自然也有我的住处。你且休息吧,一会儿云板响起,就可以去膳堂了,你……”他走到自己门前,忽觉不对,转头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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