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6节(1/2)

看见过这样强烈而矛盾的感情。坚定和迷茫、喜悦和悲伤、自豪和痛苦，还有更深的、令人看不懂的一点儿东西，全都在那一双黑色的眼睛里纤毫毕现。或许口讷的人一旦情绪激荡，便会显得比常人更加激烈，但周泽楷眼里的感情之错综复杂，却让我不由得怀疑是不是我自己对情绪的感知出了问题。

    但这一切不过是昙花一现。几乎在我对上周泽楷目光的那一瞬间，周泽楷便一惊，垂下了眼帘；再抬眼时双眼一片澄明，平静得令我险些以为刚才产生了错觉。正说不出话，叶修在房间里叫：“谁啊？你们俩那儿门里门外玩儿什么深情对望呢？”

    我让开身子，周泽楷沉默地走了进来，他想了想，说：“我。”

    叶修笑喷：“你都走进来了我还不知道是你？”

    周泽楷被他说得一愣，忽然好像彻底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，他有点儿慌乱似的环顾四周，活像一只找不到妈妈的小鹿。还是叶修好心帮他度过了尴尬，率先问道：“小周怎么了？”一面爬起身来，开始在房间里头翻找茶叶，免得周泽楷在搜寻可用语句时因为气氛僵硬而不安。等到周泽楷看着像是组织好了语言时，叶修的茶叶也找着了，他以一种标准的泡方便面的手法泡了一杯茶，放在一边晾。

    “我……会支持。”周泽楷说。

    上不着天下不着地，周泽楷突然冒出来这一句，谁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。但叶修凭借他强大的联想能力和逻辑思维理出了头绪：“上午的事？我说的话吗？”

    周泽楷点点头。我惊得倒吸一口凉气。这意味着周泽楷全盘接受了叶修的想法，但还不仅如此。叶修转过身来，正视周泽楷，他好像毫不怀疑周泽楷会明白他的观点的正确。他只是微微一笑：“你真确定吗小周？你可是个Alpha啊。”

    Alpha，从末日时代以来，就被认为是ABO Xi_ng 别系统中优势最明显（直白点来说也就是“最高等”）的一种 Xi_ng 别，这一点直到后来文明发展到一定程度、Beta也开始充分展现出才能时才有所改变。不过和Beta不同，Alpha天生便具有对ga的掌控力，也就是所谓的“标记”；即使是对于Beta，他们仿佛也具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领袖气质。作为一个Alpha，ABO Xi_ng 别系统最大的既得利益者之一，从这个角度出发，周泽楷实在没有任何必要和动机去支持叶修的观点和决心——甚至也没有任何必要和动机去相信叶修的话。

    但周泽楷又点了点头，认认真真道：“确定。”

    “凭什么？”叶修一脸不正经。

    周泽楷有点着急，可能是以为叶修不相信他，这次他憋多了几个字：“你说的，全都对。”

    周泽楷大约也和我一样仔细想过了ABO Xi_ng 别系统存在的利弊，也许这也是他第一次这么深入地去探询这种东西。经过详尽的思考、斟酌和判断，他做出了他认为有利的最终决定。不是出于个人的利益选择，而是为了全人类的最高利益。

    叶修假模假样地一叹气，走过周泽楷身边，停在了房间中央陈列的星域全息图旁。他轻声问：“这可是个没准儿的事，你就觉得可以成功？据我所知，很不巧，那段基因的信息好死不死在末日时代散失了，没有流传下来。要找回那段基因，怎么说也已经涉及科技领域，说不定直到我们几个都老死了，这事儿也还没一点儿进展。”

    “一定能。”周泽楷道，光芒从他的眼里一闪而逝，“我相信。”

    叶修又笑了，他抬起头看着天花板，像在瞭望天际：“相信什么？我吗？”

    “也有。”周泽楷说。

    叶修嘴角的弧度更大。他低下头，伸手去触 M-o 桌面上的星域全息图。随着手指的轻动，全息图的画面在叶修的掌下不断的变幻，从一颗星球到一个亚域，从一个亚域到整片星域，从整片星域到全世界，再由全世界，到整个目前人类所知范围内的宇宙。在这广袤的空间之上，另有一条看不见的线，牵引着许许多多的事物，缓慢而又坚定地前行。那就是历史的 Ch_ao 流。文明的发展、社会的变迁、国家的兴亡，无数人在其中出生成长衰老又死去，从过去到现在再到未来，它前进的脚步始终不变，即使迟缓却绝不会停息，即使盘曲却绝不会倒退。

    “是啊，”叶修微笑着转头，“我也相信。”

    说着，叶修的手掌在星域全息图里轻轻虚握。那一瞬间宇宙星辰在他的掌下鼓动，仿佛他是这片宇宙的神祇，整个世界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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