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节(1/2)

罐,飘窗大开,凌乱的曲谱和歌词被散得随处都是,我随便捡起一张,上面写好的音符被涂抹干净,显然是一份不满意的失败作。

    我在这个套房的每个房间都走了一圈,无论哪里都没有人,也确实不该有人,毕竟尾崎红叶已经来过一趟,如果有人,她不应该没有发现才对。也许中原中也离开了这个套间选择了别处,也许他真的出门散心,这都是有可能的选项,但我却第一时间将它排除。

    我觉得他还在这,连我自己都不知道,我为何那么肯定。

    几分钟后,我站在了套间的衣柜前,就像它面积过大的豪华阳台,这个套间同样拥有一个非常大的衣柜,它的宽度至少有两米,沉默地伫立着,像是一个漆黑的、能给予庇护的洞穴。我想它足够容纳一个人在里面,也很适合处于焦虑与极端偏执情况下的中也,如果中原中也和以前一样,喜欢逼迫自己,喜欢在密封的环境里创作,那么他——

    我轻轻拉开衣柜门,光线照进黑暗的柜门深处。

    我看到了一个人,他蜷缩着坐在柜子的角落。他比前段时间在镜头下还要再瘦一些,脸色呈现病态的苍白,他手上还拿着曲谱,上面全是删改的痕迹。在我打开柜门以后,他先是抬手挡住眼睛,下意识躲避了刺眼的光照,在许久以后,他转过脑袋,茫然地抬头看我,似乎没有回过神来。

    我看着他,自上而下。

    他失神地眨了眨眼,眸中蓝色闪烁。

    你……

    他没说完,他被我一把,用力从衣柜中扯出。

    他被我扯得踉跄。

    他的意识不是很清醒,只是被我拉着往前走。他在门框处差点跌倒,我扶住了他。中原中也终究是走到了这种地步,想想我都觉得好笑,以前他确实也经常失控,但从未有一次这么接近那条彻底失控的边缘线。明明是盛夏,他浑身上下却冷得可怕,好像没有温度。

    我关掉了整个套间的制冷,把他扔进浴缸,我用淋浴喷头将热水冲在他身上。在水流的冲击下,他终于恢复了一点神智,像是刚刚认出我是谁,他露出了惊恐与难以置信的表情。我让浴缸继续放热水,同时一把抢过他手上还紧紧攥着的作曲簿,他大怒,像是被夺走致命之物,他冲上来抢夺,但他因为这几天的透支已经没什么力气,我制服了他,我把他按在热水里。

    还给我!他大喊。我还没写完!

    你不能写了。我用力按着他的肩膀。你写不出来的。

    谁说——

    你就是写不出来。

    我死死地盯着他。

    他又怒,像是困兽垂死前的挣扎,浴缸里的热水泼了一地,散发出浓浓的雾气。在争斗中,我的浑身上下也湿了个彻底,我当着他的面,把那本作曲簿扔进水中,它在一瞬间全被打湿,上面的黑色音符花了一片,再也看不清楚。

    我也跳进了浴缸,我半强迫地坐在他身上,我几乎也泡进水里。他的头半枕着浴缸壁,亮色的头发湿透,乱七八糟地黏在他的额头。他终于不动了。他水色的眼睛盯着我,里面盛满了他所有的偏执与痛苦,显得美丽又绝望。

    放弃吧。我轻声说。再这样下去,你会死的。

    你懂什么!

    他大喊,他像是突然崩溃了。他坐在满是热水的浴缸里,我看到了他眼底的水汽。这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哭,以前无论遇到什么,他都没有哭过,不论是多么高强度的练习,不公平的待遇,还是曾经以为是同伴之人的背叛,他一次都没有哭过。但这次,像是被什么东西终于点燃,他在看不清方向的水雾中,在这样丢人的情况下,在他最讨厌的人面前流下泪来。

    你这种人,你这种——什么都不在乎,也压根没打算在乎的人,你又懂什么!?

    他冲我大吼,他别过头去,他痛恨我看到他的眼泪。如果可以,我想他会杀了我。

    中也,我确实不懂。我说。

    我叹气。

    他的手被我按着,我放开他。

    我伸出手去,我抹掉他的泪。

    他不愿意看我,我的手指扣住他的脸颊。

    我靠近他。

    我吻他。

    满浴室都是水汽,在这个无比焦灼的盛夏,他的身体终于温暖起来。

    那天我们上了床,他的身体逐渐变得滚烫。他全程没有再与我说话,他也确实,不需要和我再说什么了。我拉上了卧室所有的窗帘,在这个偌大的套间里,卧室成为了中原中也在痛苦之时最依赖的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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