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6节(1/2)

态度十分温柔。牵着女孩的年轻母亲觉得有些不好意思,从包里掏出纸巾递给他。秦穆接过,礼貌地道了谢,目送她们离开。

    他并没管湿了的鞋袜,将纸巾揣进口袋,继续往前走。

    赫拉克利特说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,可命运却总喜欢用巧合来玩笑。多年前他在亭云镇的大雨里淹了鞋,今晚又在路边的小水坑里湿了脚。这世上躲不过的,除了出其不意的水坑,还有出尔反尔的男人。

    没人知道秦穆见到沈流的第一反应是想要逃跑。

    因为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他。

    那是盗来天火为他点亮光明的人,也是抓着他的手迫他直视黑暗的人;是为了他孤注一掷不计代价的人,也是将他纳入网中设为棋子的人;是一直默默守护着他前行的人,也是暗中操控打碎他人生信条的人;是他用尽了力气才能下决心离开的人,也是对视一眼就能让他心生动摇的人。

    他是他生命里的神祗,亦是他逃不开的心魔。

    秦穆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将那些此起彼伏的仓皇和无措压下去,强迫自己表现出沉稳淡定的样子,可那人偏偏又肆无忌惮地对陆程出了手。那一刻,巨大的失望像狂风呼啸,吹得心火冲天而起。

    ——你凭什么一而再、再而三地干涉我的生活?你有没有尊重过我的选择和生活方式?你是不是觉得,我是任由你操纵的玩物?

    秦穆知道dom不该在强烈的情绪支配下开启游戏,但他没忍住。他本想狠狠给沈流一个教训,却又没做到。就连他绷着撑门面的那点儿冷淡和沉稳也没能坚持到最后,不得不匆匆逃离。那三个问题他敢问沈流,却不敢问自己。

    有感觉吗?

    有的。

    他厌恶极了这样难以自控的自己。

    可他该怎么办?他又能怎么办?

    亭云镇的那场雨在他心里下了许多年,好容易消停了,J城的雪夜又来入梦。人人都说乱麻还需快刀斩。他斩过两回,次次都将自己的心一道劈得粉碎。如今握在手里的这把刀已然卷了刃,斩不动了。他只能握着它,立在暗巷的一端,等着不知何时会来的黎明。

    秦穆心事重重地回到家,喂过猫,冲了个澡。北纬可能喜欢沐浴露的柚子香,主动拱进他怀里,挑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在 X_io_ng 口看他玩消消乐。东经百无聊赖地踱过来凑热闹,在深入思考了沙发的高度和自己的体重之后,稳妥地选择了直接躺倒在地毯上。

    一人两猫,各得其所。

    秦穆正玩得专注,收到了陆程发来的消息。

    陆程:先生,抱歉现在才回复。东屏山突发山体滑坡,我的药材种植基地受了灾,损失不小,还有人员受伤,可能要花不少时间处理。等我回K城再和您约时间。

    秦穆盯着那几行字怔了片刻,回复道:妥善处置,注意安全。

    陆程:谢谢您。

    秦穆没了继续消消乐的心情,将手机丢在一边,对着天花板发怔。

    这是天灾,并非人祸。

    他误会了沈流。

    而那家伙就任由他误会,一句解释都没有,守株待兔地等着他事后内疚。

    ……王八蛋。

    他知道自己又落进了算计里,可奇怪的是,心头那块压得他透不过气来的大石头忽然就消失了,整个人仿佛都轻快了起来。秦穆将胳膊垫在脑袋后面躺着,想起那人被五花大绑折磨得难耐求饶的样子,低声自语:“活该。”

    北纬听到他说话,瞪着碧蓝的圆眼睛无辜地望着他。秦穆轻笑起来,轻轻刮蹭它的下巴:“没说你。我说得是外头那只坏猫,又粘人又狡猾,满脑子的鬼主意,一点儿都没你们可爱。”

    北纬满意了,眯着眼舒服地一动不动,喉咙里发出了咕噜的声响,大度地放过了他大逆不道的“外头有猫”。东经有点儿眼馋,把前爪搭在沙发上粗犷地喵了一声。秦穆索 Xi_ng 将它也抱上来撸了两把。两只猫儿压在 X_io_ng 口沉甸甸暖乎乎的,仿佛将满屋子的空寂都驱散了。

    第二天一早秦穆便赶去律所见客户。他最近一直在忙公益 Xi_ng 的案子,周弋威胁他说再不赚钱律所就要倒了,到时候要把他的电话号码写到重金求子的小广告上满大街贴。秦穆遵命“回归正业”,一出山就接到件跨国企业并购的大案子,整间律所都忙成了陀螺。傍晚时分,他正埋在合同文书里加班,接到了楚煜的电话。

    “我觉得应该知会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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