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8节(1/2)

字的“重地”、“不得靠近”几个字,一闪而逝的还有岗哨里荷枪实弹的卫兵冻得苍白的脸。

    车在一座三层小楼前面停了下来,建筑外立面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风格,看起来有些年头了。一道挺拔的身影立在门口,“护送”秦穆的几人见了即刻立正行礼。

    秦穆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沈严,有些意外。

    “我带你上去。”沈严说完,那几人便利落地散了。

    踏进楼里就听见了京胡的声音。转上二楼,一声迭着一声的鼓板愈加清楚,唱词也清晰了起来。沈严带着他走到会客室外,低声道:“老爷子不会为难你,问什么答什么就好。”说完推开了门。

    铿锵的紧打慢唱迎面而来。

    “大王虽然有德化,不由老夫怒气发。若叫相如将某怕,狭路相逢羞辱他。怒按心头回府下……”

    藤椅上坐着位老者,正闭眼听戏,手指在椅子扶手上点着节奏轻声跟唱。小桌上除了音箱还放着一壶新泡的茶,紫砂壶口袅袅散着热气,空气里飘着淡淡茶香。他像入了戏般沉浸其中,浑然不觉有人进来。秦穆没有打扰,只安静地立在一旁。

    待听完“非是老夫多偏见,岂能容忍小儿男”的尾音,沈长云才睁开眼,目光落在秦穆身上,含着几分冷淡的打量。秦穆礼貌地低头叫了声“沈老”后便没话了,见沈长云伸手去拿茶杯,便上前提壶为他倒茶。

    沈长云呷了一口,拖着调子慢悠悠地说:“没什么想问的?”

    秦穆将壶稳稳放在桌上,答:“没有。”

    老人目光里闪过一丝玩味,轻飘飘地说了句“那就等着吧”便又闭目听起戏来。秦穆继续站着,目光定在那扇虚掩的门上。

    时间在腾起的水雾和咿呀的唱腔中仿佛被拉长了,变成模糊而虚幻的迷宫。无数个不同年纪、不同模样的沈流从各自的时光中向他走来,将那颗心撑得微微发疼。

    秦穆发现自己控制不住地想他,而当那人真的出现在眼前时,反倒有了些不真实的恍惚。

    青漆木门撞在墙上发出不合时宜的巨响。披着黑色大衣的沈流像是从夜色中走出来的吸血鬼,衣冠楚楚之下是毫不掩饰的嚣张和狂妄,周身都带着嗜血的暴躁,仿佛下一秒就要咬断谁的脖子。

    他第一眼就看见了秦穆。

    视线相接。

    秦穆的目光沉稳而平和,像是月下宁静的海,温柔地漫过滩涂,抚平了所有伤痕和狼藉。沈流记得这个眼神,许多年前他就是这样看着自己,毫无犹豫地选择了放弃一切随他离开。

    突然的,像是凭空起了一阵和煦的暖风,将满腔浓得化不开的孤绝和狠戾轻易地吹散了。

    沈流冷静了下来,有些愧疚地闭了闭眼,再睁开时已然恢复了冷锐的神色。他将大衣脱了丢在沙发上,对沈长云道:“您要见我打个电话就行了,何必转个圈儿。”

    “鸟儿翅膀硬了,放出去就不乐意飞回来,所以只好找根绳儿拴着。”沈长云扫他一眼,浮起三分笑意来,“看来我这条绳子找得还挺准。”

    “您这话可就见外了。我是您一手培养起来的,什么 Xi_ng 子您最清楚。我对您向来是很尊敬的。”沈流走过来,挽起袖口从小桌上执起壶柄添茶。

    他们站得很近。男人身上混着寒夜凉意的“大吉岭茶”香无声地占据了秦穆的鼻息,而衣袖相擦的细微触感像毛茸茸的松鼠尾巴轻轻划过心上。

    这举动类似于某种安 We_i ,又像是在告诉他“我在你身边”。

    秦穆颠沛流离的心仿佛从疲惫和焦虑里安定下来了,安安稳稳地落回了 X_io_ng 腔。

    只听沈流不紧不慢地说:“咱们祖孙俩也有日子没见了,既然您不瞌睡,不如趁今儿好好聊聊。无关人等还是回避得好,您说呢?”

    沈长云捏着手里的茶盏眯起眼来,饶有兴致地扫过两人,开口道:“阿严,陪秦律师去外头坐坐。”

    沈严应声进来,秦穆轻轻看了沈流一眼,随他离开了。

    沈严带着他去了茶室,问:“喝什么茶?”

    “不必了。”秦穆说。

    沈严给他倒了一杯白水,坐下来说:“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。”

    “我也没想到。”秦穆摩挲着那只杯子,掌心终于有了点暖意。

    两句不像寒暄的寒暄之后,他们同时沉默了。沈严是寡言的人,秦穆则是不愿开口。

    安静坐了会儿,沈严忽然说:“当年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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