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节(2/2)

生生灭灭,前一秒尘埃落定,后一刻波澜再起。世人皆如渺小蝼蚁蛰伏其间,随波浮沉,不辨东西。它曾翻脸无情地将彼此爱恋的他们生生扯开,麻木不仁地在他们之间垒砌千山万壑,如今却又反复无常地将秦穆送回了他身边,仿佛一个早有注定却不敢妄言的轮回。

    时光的线骤然收紧,让沈流回到了十五年前那个雪夜。

    那是他们的初遇。

    那会儿他正值年少轻狂的时候,浑身带着股玩世不恭的劲儿,最讨厌受人摆布,是沈家儿孙里特别让人头疼的一个。

    沈家到他这一辈已经是个十分庞大的家族了。沈老为国立下的军功早已载入史册供后人瞻仰诵读。后辈们个个精明能干,像一块块基石筑起了沈家的万丈高台。

    他爹沈澜是沈老最宠爱的小儿子。

    他是沈澜的独子。

    他的地位比大观园里的那位衔玉而生的宝哥哥差不了多少。可不知道他妈怀孕的时候吃坏了什么东西,沈流这孩子天生反骨,个 Xi_ng 极强,主见颇多,年纪越大越难管。沈澜又是个强势的人,没有什么教育孩子的耐心,多数情况下都是不由分说地镇压。于是哪里有镇压,哪里就有反抗,时常闹得家里硝烟四起。父子俩剑拔弩张的对台戏一直唱到了沈流高中毕业,他背着沈澜主动放弃了J大的保送资格,偷偷把志愿改成了K大建筑系,像出笼的鸟一样远走高飞了,留下气得快爆炸的沈澜掀了饭桌。

    脱离原生环境的沈流过得舒心又惬意,反而将家里养出来的一身刺都收了起来,交了不少志同道合的朋友。

    那年冬天快要过年的时候,他和八九个同学去了K城郊县的室友家玩。

    邀请他们的室友叫季春阳,因为近视度数高,成天带着厚厚的酒瓶底,人赠外号“眼镜”。眼镜他爸有辆旧吉普,沈流和胖子刘强怂恿眼镜偷了车出去练两圈手。三人偷偷 M-o  M-o 的行径被同来的李飞燕看见了,为了堵嘴只能把她也捎上。

    入夜下起了雪,沈流和胖子虽然会开车却都没有本儿*。眼镜老和尚似的在旁边念叨“不安全”,沈流便调头往回开。就在这时,原本空无一人的小山包忽然窜上来一道黑影,眼看就要撞上了,沈流惊骇中猛地将剎车踩到了底。胖子一头磕在靠背上,大喊了声“哎呦我操”。

    车停下了。魂魄堪堪归位的沈流骂了句娘,拉开车门跳了下去。他刚靠近那人却惊叫着连滚带爬地往后躲,缩进了车灯照不到的黑暗里,像是怕极了他。

    胖子和眼镜都跟着下来了,留在车后座上的飞燕探出头怒吼:“荒山野岭的,把我一个女的留在车上,有人设埋伏来劫我的色怎么办?”

    胖子笑着说:“把车门上的保险锁好。您这身手一拳就能打死镇关西,我们要为劫色的同志留条命。”说完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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