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卷_第39章(1/3)

    “拂儿醒了?”祁谟在殿里支了个煎药小炉,如小福子曾经架锅子似的,扇风点着文火。

    “殿下……这都什么时辰了?”廖晓拂问道,扶着肚子起身。见小案上温着一碗熬得稀烂的米粥,挨不住饿得发慌,两手将其捧起,小口小口抿着。

    “牧白说你腹中无食,醒来必定会饿。孤便着人将高汤煮米,给你烹了碗尝尝。”小福子吃得香,祁谟庆幸着自己每过半时辰就将粥温热了,吃着正适口。廖晓拂起先是饿得狠了,急忙忙地喝,后半碗时候肚子不那么空,就开始顺着碗边儿舔,品出了鸡骨汤的香郁。喝过八分饱,廖晓拂搁下小碗,欲言又止。

    “拂儿有话说?”祁谟问道。

    “有个事儿……奴才也是听人说了。”廖晓拂惴惴不安起来,两手揉着膝盖,羊脂色的小毯子披在肩头,“去太合宫那一路,听那两位大公谈论,说是今届的状元郎与武相的刺客相识,叫人抓进大牢里了……奴才想着,兴许那人是二哥吧?”廖晓拂试探着,说了个兴许,可今届的状元除了他二哥还有谁呐,可不就是廖玉林。祁谟万万没想小福子一醒来就要提这个事儿,其实这信子比小福子的车马还要快,比他早半刻传遍了宫。

    “既然你都知道了,孤便不瞒着。那人……确实是你二哥廖玉林,落狱的罪名乃是勾结叛臣。”祁谟坐过来,好似坐于木刺之上。廖玉林是拂儿的二哥,私会叛臣,按律当斩。但这个本该坚毅果断的旨意,祁谟是真犹豫了。毕竟人是自己四哥推出去的,而四哥用人办事自来不顾后果,视人命如草芥。就这样杀了廖玉林他心中有愧。

    “听他们说,二哥这罪名大,殿下若是登基必将揽正朝纲,叛臣皆要杀头的。”廖晓拂说得清淡,实则惊忧不已。

    “按律是……当斩。”祁谟勉强挤出几个字来。

    “殿下要当皇帝,势必要拿人命出来震慑,免得有些人还存着不该有的心思。这道理,我也是懂的。”廖晓拂微微扬起脸来,面容一片惨白。

    “你二哥有免死铁卷一副,也可不死。”祁谟眸中忧虑之色甚浓,“难就难在,恐怕他是要断了自己的生机,给旁人留活路。”

    廖晓拂目中已含泪,太子这番话,断了他最后一点子妄想。如今太子要登基做新帝,若是将二哥放了,免不得落下以权谋私的昏君之名。可要他眼睁睁看二哥没了姓命,廖晓拂倒是愿意搏一把,哪怕逆流而上,也得求这个不情之请。

    “奴才廖小福有个不情之请,还请太子发落。”廖晓拂缓缓起身,前行两步,转身冲祁谟双膝跪下,连叩不下十余下。

    祁谟诧异至极,伸手去扶:“拂儿先起来说话……”

    “奴才廖小福,求太子给我二哥留下一条命。二哥犯了大罪,理应当诛,可……可殿下说他有一副铁卷在手,奴才想着……能否不顾二哥意愿,先将他的命保住。殿下若是恼怒,随君处置,打板子也好,做劳役也好,给奴才二哥留条姓命就行。二哥他……他天资聪慧,一不小心走岔了路,若能将功补过,往后定给殿下尽忠。”

    祁谟不敢应也不敢不应,沉默了片刻。廖玉林确实是走岔了路,可这条路却是由自己四哥引的。但不杀,必定惹得百官非议。

    廖晓拂看殿下不作回应,急得百爪挠心,跪着过去把祁谟的腿紧紧抱住,薄薄的眼皮揉成了芙蓉色:“殿下留二哥一条命就行,随便怎么罚都行……奴才往后再也不求殿下了,只要不杀二哥,殿下想怎样处置都行!”

    “……拂儿,孤也很难做。”祁谟直言道。

    “殿下……当真一点法子都没有了?”廖晓拂的腿登时软了下去,歪在了祁谟的膝头上,耳边静得叫他发慌,身子却冰冰凉凉的。

    作者有话要说:  此刻大牢内

    武乐贤:小状元,你看咱俩都要砍头了,要不就……

    廖玉林:你要干什么!

    武乐贤:小生空有一身好本事,总得及时行乐吧。玉公子从未体验个中滋味,就这么死了岂非亏了?

    廖玉林:突然觉得这里好脏,本公子洁癖,告辞!

    第 154 章、第一百五十四章

    “殿下……”廖晓拂牙根咬紧, 面色煞白。

    祁谟先将人从地上搀扶起来, 安置在小榻上。一边揉着小福子的手腕,一边细细回想。廖玉林本是有功之身, 却因开朝祖制有训, 凡通外敌内患者, 绝不留人活命。从前他在南书房通读史书,就总是看不懂盛世君主在人情琐事上犹豫徘徊。君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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